直到出宮開府前,她懷上弘暉,德妃有了好臉色,四爺這才多看顧她幾分。李氏仗著自己受寵鬨騰了好幾回,四爺也沒忘記常來看看她,隻是留宿仍然去李氏那裡罷了,可這對當年那個誠惶誠恐的小福晉來說已經是難得的滿足。
結果好日子過了沒有半年,李氏也有孕了,原來還隻敢暗戳戳的跟四爺耍小性子,自這次懷孕開始倒是敢明目張膽地不敬起來,越來越過分,直到自己忍不下去罰了她,換來的卻是四爺的訓斥和指責,自此更是將李氏護的密不透風。
若不是後來有那絕色清雅的年氏到來,估摸著李氏能一直跋扈下去。
那時的鬆格裡是真愛那個男人,她從來都是撞了南牆都不悔的性子,一次次讓自己卑微到塵埃裡,也沒能叫那個男人多疼惜幾分。
直到後來成為皇後,從二哥那裡知道了弘暉的死因,那個男人還一臉理所當然說著李氏無辜和鈕祜祿氏單純的時候,她才徹底心如死灰,從此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現如今,她已用一生孤苦無依祭奠了愛情,守好了支離破碎的心,那所謂的賢良淑德給外人看也就罷了,在四爺府這一畝三分地兒上,還想欺負她?抱歉,白日夢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那個讓烏拉那拉府老少爺們兒都頭疼的姑奶奶,從小就知道,自己過得爽了就好,管彆人去死!
若李氏和宋氏還以為她是上輩子那個烏拉那拉·鬆格裡,那她少不得就得教教這兩個人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懷孕又怎麼樣呢?她一點都不急,總不能懷一輩子不是麼?
慢悠悠地用完了早膳,鬆格裡才在常嬤嬤和凝畫的攙扶下不緊不慢到了正廳。
仗著四爺寵愛來遲的李氏都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明媚眼眸中是壓都壓不下去的火星。
“給福晉請安!”宋氏膽子要小一些,蹲下給鬆格裡行禮。
“婢妾肚子不舒服,就不給福晉行大禮了,還請福晉見諒!”李氏敷衍的屈了屈腿,繃著一張俏臉硬邦邦地說道,眼神中極為不滿。
“正要跟兩位妹妹說呢,我這月份也大了,怕是春裡就要生,宋妹妹這請安改成初一十五半個月一次就好,等我出了月子,再改成五天一次。至於李妹妹,你這身子也重了,寒冬臘月的過來怕是爺會擔心,免了你的請安,等到你做完月子再來給我請安就是。”鬆格裡不搭理李氏的挑釁,笑得一臉溫和,眼神中卻是戲虐。
宋氏向來是溫婉柔順,知心知趣兒的,以後每逢初一十五到了正院兒請安的時候,還能不能保持柔順和知趣兒,就不得而知了。
李氏聞言洋洋得意起來,以為是鬆格裡對她服軟,但是想起凝書的事情她又有些不高興,到底還是個格格,也不敢太過放肆。
“聽說姐姐把凝書送給婢妾了?可惜爺覺得那不是個好的,給發買了。到底是姐妹從小一起長大的奴才,姐姐還真是舍得。”這是說她心狠手辣呢,鬆格裡依然溫和從容的笑著,一旁的凝琴已經白了臉子看著她。
“哦?姐姐也是心疼你,畢竟這府裡頭奴才都是姐姐安排的,既姐姐身邊有為妹妹著想的,自然要給妹妹才是,爺…他也是緊張妹妹,姐姐都懂。”鬆格裡一臉賢良淑德的樣子看著李氏牙根兒都開始癢癢,簡簡單單就把她氣得不輕。
“……多謝姐姐體恤!”李氏胸膛起伏不定,到底不敢說太過分的,咬牙切齒的頂回去。
“那是,作為正室,賢良淑德是必須的,妹妹你說是麼?”鬆格裡越發溫柔起來,與之相反的,李氏臉色愈發不好看。
“姐姐說的是!婢妾肚子不舒服,先行告退!”李氏實在呆不下去,敷衍地行了個禮揚長而去,氣得常嬤嬤就差跳腳了。
“那婢妾不打擾姐姐休息,先行告退了。”宋氏臉色也不好看,神色莫名地行禮退下。
“主子您瞧瞧這兩個狐媚子!簡直是無法無天!太過放肆了!”常嬤嬤氣得臉色發青,胸口發悶。
“嬤嬤慎言,無論如何,她二人大小都算半個主子,以後彆再讓我聽見任何人議論主子。”鬆格裡神色恢複淡然,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千鈞之力。
“是,奴婢記下了。”瞅著主子比這臘月天兒還冷的神色,常嬤嬤不敢多說,低著頭應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