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在四十四年的整個春節期間,都有些低沉。
這種低沉明顯到康熙都感覺了出來, 他還私底下派李德全專門去詢問了一番, 卻沒得到什麼有用的回答,隻說沒什麼事情。
可康熙見老四媳婦神采飛揚, 眼見的臉色還挺不錯,有些搞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德妃也覺得這事兒蹊蹺,聽了康熙幾句似是而非的暗示,到底是沒忍住問了鬆格裡。
“真沒事兒, 要是有什麼大事,我們爺早風風火火去解決了,不過是……爺最喜歡的那串佛珠丟了,他覺得這寓意……不大好。”鬆格裡笑語晏晏的回答德妃。
私底下她想著得讓明言記得提醒自己, 讓四爺把那串佛珠給收起來, 再彆帶出來了。
本來麼, 一個皇子阿哥, 天天手上帶著遺傳佛珠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嫁了個和尚呢。
“這話兒怎麼說的,值當的為了一串佛串這麼上臉麼, 滿朝文武還有皇子阿哥們可都瞧著呢,這老四,你也得跟他說說,他這都二十七八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德妃不管信還是不信,反正麵上是信了的, 無奈的搖搖頭嗔了幾句。
回頭德妃不經意把這話透露給了康熙,當時康熙臉色就有點黑。
過完十五以後,康熙臉色不渝的賞了四爺幾串名貴佛珠子,還私底下敲打了他一番。
大意是:信佛向善是好的,可若是因為這個影響了心情,還不是一天兩天的,你可得記得你到底是老子的兒子,若是有個不正常的想法,老子直接送你去西天,那不是更虔誠。
四爺摸不著頭腦,又滿身冷汗的被康熙威脅了一通,回到府裡,就接到了李福海的信兒,說是福晉正等著他。
四爺胸中窒了一下,到底還是悶悶的應了下來。
“給爺請安。”鬆格裡見四爺一來正院這幅不自在的樣子,若不是為了正事兒,她真覺得這樣好極了。
“你可用了晚膳了?”四爺神色淡然的坐在軟榻上,不知道該跟福晉說什麼,隻能從最基本的開始問候起。
“用過了,臣妾有話想跟爺說。”鬆格裡掃了蘇培盛等人一眼。
蘇培盛並明謹幾個了然又熟練地退出去,把門關上,幾乎是瞬間走了個精光。
“今兒個額娘問臣妾,爺為何整日悶悶不樂。”鬆格裡坐在四爺的對麵,手中端著茶慢慢喝了一口。
“臣妾說您從潭柘寺請回來的那串佛珠丟了。”
四爺驚訝的抬起頭,他就說皇上怎麼突然心不甘情不願的賞了他佛珠,還說話那麼不客氣呢,感情根子在福晉這裡。
“臣妾總不能說……爺是被臣妾的話嚇到了,畢竟那話臣妾也不能再說一遍。”鬆格裡好整以暇的回視四爺,一點都不緊張。
“胡說,爺什麼時候……嚇到了。”四爺不自在的低聲嗬斥著反駁。
“那爺天天耷拉著臉,誰都不肯理,是為了什麼 ?”鬆格裡毫不客氣的問。
“爺不是……不理你,隻是想到你說的話,爺還沒徹底想清楚,等想清楚了,爺還會過來的。”四爺低聲似是回答似是安慰道。
“……臣妾是說過年期間的事兒,大臣和阿哥們給你敬酒,你理都不理,彆人看見你臉臭,也不敢理你,可不都各自猜測麼。”鬆格裡翻個白眼,誰跟他討論理不理她的事兒了,她恨不能這位爺永遠保持這個狀態。
“建議您還是儘快想清楚,畢竟……時不我待呢……”鬆格裡說完這話,就客客氣氣請走了四爺,充分證明她一點都不在乎這位爺到底來不來正院。
這番談話沒多久以後,朝上就發生了一件大事,也是鬆格裡跟四爺提起過的事情。
二月初三,理藩院就俄羅斯人越界殺人及布裡亞特人向屬大清一事的進度,向康熙彙報。
俄國來使宣稱,喀爾喀蒙古二十人沿俄羅斯汗屬地河源而上,至額爾古納附近敖嫩河一帶,想盜索倫殺其頭領,並盜其馬匹衣物等,態度極其強硬的額要求大清給個說法。
“臣等已經調查清楚,被送回的伊爾顛等人並未進入敖嫩山中,也並沒有殺死俄國人,反而是俄國的打鹿人二百餘人進入喀爾喀殺死了我大清百姓,才被伊爾顛等人拿下。”理藩院阿喇尼彙報。
朝中眾人聽到後,議論紛紛,臉色都有些不自在。
本來作為禮儀之邦,前些日子俄使來狀告大清百姓殺害俄國人,讓朝臣們都覺得這幾個人罪大惡極,丟了大清的臉麵,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