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鬆格裡還沒出月子, 四爺也不好帶著鄔有道過來。
說實在的,四爺實在是有些瞧不上鄔有道。
這位先生在談到國家大事的時候, 倒是能侃侃而談,對他跟鬆格裡的感情也看得極為透徹, 可事關自己, 一把年紀了還玩兒羞澀。
都這麼久了,也沒見他鼓起勇氣去正院裡提親, 在外院裡碰上李思敏的時候,從來都慢悠悠的他恨不能跟兔子一樣蹦出去三丈遠。
若隻是避如蛇蠍也就算了,畢竟人家李姑姑也是氣定神閒,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偏偏這位先生每每遇到李思敏,當天除了走神就是走神, 什麼事情都談不下去。
四爺感覺還比不上他呢, 好歹他夠不要……咳咳夠有勇氣, 這位也就會個紙上談兵罷了。
因此在去正院的時候, 四爺很是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若是鬆格裡允了也就罷了, 若是鬆格裡讓他去問李思敏……那實在是有些尷尬。
當初四爺那麼冷淡的對待李思敏的自請,後來直接被利落打臉。
問起粘杆處三部來, 他們蒼白著臉回答完就出去吐了, 四爺臉色也難看了好半晌。
現如今……四爺很是有些不大有臉麵。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我雖救了李姑姑的命,可她用十年已經還清了這份恩情,再說這次若是沒有她,我們母子還不知道要受多久的委屈呢, 您要請她幫忙,得問姑姑才是。”鬆格裡翻了個白眼,一點都不可憐他。
前些日子李思敏跟四爺自請去刑訊那幾個奴才的事情,鬆格裡已經知道了。
想起前世每每李思敏刑訊過後,總是食不下咽,好久都睡不好,鬆格裡恨不能抱著李思敏哭一場,眼下雖然知道李姑姑總會答應,還是忍不住為難四爺。
不然她心裡頭這口氣咽不下去,叫你能啊!我都好好供著的菩薩,到你那兒竟然上不了台麵了,現在還不是得過來求她。
本來看見四阿哥,一想起幾個月後的情況就有些難受的鬆格裡,這會子難得心情好起來。
“那不若叫李姑姑過來,一起問問?你我夫妻一體,爺怎好私下裡同李姑姑說呢,當然是得跟福晉一起才妥當。”四爺臉色不變的沉穩道,說完對著蘇培盛使了個顏色。
見蘇培盛飛速了解到他的意思跑出去,四爺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見鬆格裡不屑的眼神,他一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
臉這個東西……被打的多了,丟的次數多了,也就那麼回事兒了,所謂的冷麵親王那是給彆人看的,自個的妻子,那也不是彆人啊!
鬆格裡到底顧忌幾分四爺的麵子,她隻是閉上眼睛不想看四爺那張越來越厚的臉。
“見過爺,見過福晉。”李思敏來了以後,見鬆格裡閉著眼睛,四爺有幾分尷尬的看著她,很是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禮數周全的行了個禮。
有外人在的時候,李思敏向來是禮數周全的。
還不知道自己是外人的四爺,清了清嗓子才開口:“以前不知道姑姑大能,爺多有得罪,還請姑姑海涵。”
“……”李思敏沉默了一下,偷偷看了鬆格裡一眼,非常傳神的表達出了‘你男人吃錯了藥’的意思來。
“爺想請你去調-教一下粘杆處,他們太弱了。”鬆格裡一點沒給四爺麵子,笑著對李思敏道。
四爺臉色特彆嚴肅,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鬆格裡的話,隻是耳根後頭已經紅的不像樣子。
“這樣啊,既然福晉說了那奴婢自當儘全力,隻是……”李思敏說著故作為難的停了下來。
“姑姑有何為難之處,儘管直說。”四爺還是特彆努力的繃緊了俊臉,想要保留自己雍親王的最後一點尊嚴。
“隻是奴婢畢竟是未嫁之身,這在男人堆裡打滾,到底是不像樣子,不知道爺答應奴婢的事情……辦的如何了?”李思敏神色間帶著幾分羞澀道。
鬆格裡嘴角抽了抽,趕緊低下頭去,緊抿著嘴唇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來。
這位在男人堆裡打滾的時候,比在脂粉堆裡更久一些吧?都是千年的妖精……這還裝出花樣來了。
“這……先生自是願意的,隻是先生從未經曆過這種事情,又……又極為慎重,隻想著好好準備,等福晉做完月子後,就會來正院提親。”四爺為難了一下,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鬆格裡受了些罪,怎麼也得躺一個半月才成,到時候鄔先生那邊,應該就準備好了吧?
不管他準備沒準備好,都得是準備好了!這種時候,推屬下出去賣個身什麼,反正對方也願意,四爺一點兒都不介意狠狠推一把。
“那就等先生提過親後,有了名分奴婢再去吧。”李思敏回答的倒也光棍。
他思敏小爺……不是,思敏姑娘看上的男人,還敢推三阻四,哼……不就是狗男人,誰還沒當過男人怎麼的?
等成了她的人……不對,是成了一家人,她自會好好收拾利落了。
“這……時日怕是久了些。”四爺微微皺了皺眉頭,時間不等人,等一個半月後再開始,畢竟是要耽擱些日子,四爺是個急性子,一天都不想繼續等下去了。
“那也好辦,奴婢可以派人上門提親,不過若是這樣,那三從四德什麼的,可就得倒個個兒了。”李思敏也不為難四爺,很光明磊落道。
反正誰提親都無所謂,鄔有道見著她就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麼?
喝了她的血為引子的南國,還想著蹦躂出她的手掌心,那簡直是白日夢做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