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你說老頭子是不是太護著點兒那位了?這都板上釘釘的事兒, 他都能輕拿輕放的,雖然那些貪官汙吏該殺的殺, 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跟那位脫不了乾係。”十四阿哥從南邊回來後暫且還沒什麼事兒,來到四爺府裡頭跟他抱怨。
“這些話彆隨便說, 皇阿瑪不是安排你進兵部了嗎?沒事兒瞎跑什麼?”四爺看都不看他一眼,拿著筆慢條斯理的練著字。
“你不說我還不生氣,你道我在兵部碰上誰了?咱舅舅!哦, 應該說四哥你最有資格叫舅舅。”胤禵吹胡子瞪眼的, 舅舅倆字兒讓他說的陰陽怪氣的。
四爺筆頓了一下, 馬上又繼續寫起來:“隆科多現在不是在禦前行走嗎?怎麼會去兵部?”
上輩子四爺對大位有想法, 而佟家世皇上的母家, 聖眷優渥, 再加上四爺是被佟家的皇貴妃養了十一年,他為了避嫌不好跟佟家來往密切,自然就比較親近隆科多。
隻是隆科多那個人……一言難儘, 說他是個人才吧, 他是, 可說他是個蠢貨……也沒什麼毛病。
仗著自己是皇帝的親表弟, 他在一種皇子阿哥們麵前那也是耀武揚威的,在四十四年的時候,因為太過囂張跋扈,不好好辦差,被皇上擼了差事, 隻剩下了禦前行走的侍衛頭銜。
可就是這樣也沒阻止他鼻子仰到天上的臭脾氣,上輩子四爺被隆科多私底下氣得七竅生煙不知道多少回。
這輩子回來後,他不但從來沒有親近過隆科多,連佟家都從來沒有來往過,好在佟家一如既往的‘懂事’,也從來不跟他這邊來往。
這些年下來,四爺都差點兒忘了有這麼一號人物,沒想到他現在又以這種方式,從老十四的口中蹦躂了出來。
“我收到風聲,皇阿瑪想要封他為步軍統領,頂替吳六一的職位,讓他在兵部曆練一段時日呢,吳六一年紀……有些大了。”胤禵撇了撇嘴。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目中無人,見了我不行禮也就罷了,昨日他見了爺,馬都不下,還嘲笑爺是個繡花枕頭,要不是有人攔著,小爺差點兒沒跟他打起來,今天沒什麼事兒,懶得去看他那張臭臉!”胤禵這話說的特彆氣憤,但是也側麵表達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也得避著些隆科多的鋒芒。
如果說隆科多真成了步軍統領,那就等於是內城身價最高的臣子,隻要是對皇位有想法的皇子阿哥,都得討好著他。
沒見太子都快日天日地日空氣了,對上隆科多也還是帶著笑容禮遇有加麼,他隻不過一個郡王,也沒底氣跟隆科多杠上。
“我就不明白了,四哥你好歹也是……跟他們頗有淵源,雖說不至於親近一些吧,可好歹他態度也不至於這麼差吧你是沒瞧見,隆科多說起四哥你的時候……”
“行了,你該知道額娘不喜歡人提這些,我跟他們也沒有任何往來,隆科多如何想,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隻要辦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了。”四爺直接打斷了十四阿哥的憤憤不平。
雖說四爺做好了一係列的安排,按理說也應該跟隆科多有些來往才是,可是因為隆科多……後宅的事情,他跟鬆格裡曾經閒聊的時候,鬆格裡對隆科多極為看不上眼,為了不讓自己也後宅失火,他一點都不想跟隆科多打交道。
想要坐上那個位子,也並不是非跟隆科多來往不可,大不了就是多費些事兒。
隻並不是他想不跟隆科多來往,隆科多就能明白他的想法,自動躲得遠遠地。
因為四爺一直沒恢複差事,天氣一熱起來,他想起去年答應鬆格裡的事情,就帶著幾個孩子和孩子的額娘,同鬆格裡一起去圓明園了。
自從圓明園建好以後,他們還沒進去住過,雖說圓明園眼下比不得暢春園宏偉大氣,可是畢竟是比在府裡頭要涼快多了。
再說這一輩子坦坦蕩蕩和茹古涵今沒有了,多了個琴瑟同德,他很早就想帶鬆格裡去看看。
隻是剛走到半路,就碰上了前麵有人鬨事,車馬被堵在了路上,不得已停了下來。
“喲,這不是雍郡王麼,正好你過來給舅舅評評理,到底是誰有問題!”隆科多眼尖的看見了四爺坐在馬上,就高聲叫喊了一聲,當真跟喊自家小輩一樣……一點禮數都沒有。
四爺皺了皺眉,冷著臉下馬上前:“怎麼回事?”
“見過雍郡王,隆科多不講理,這明明是我先定下來的畫兒,他非要上來搶!”說話的是已故恭親王的次子奉恩鎮國公滿都戶。
雖然滿都戶和隆科多二人相差十歲,可都是四十左右的人了,在大街上還跟女人一樣吵起來,甚至還想學小年輕動個手,這讓四爺都覺得無語。
“舅舅怎麼說?”四爺臉色還是不大好看,可是對著隆科多還是叫了舅舅 ,這是康熙吩咐過的,大家都這麼叫。
他這稱呼出來,隆科多更得意了:“這畫兒明明是我看上的,而且我出的價格還比他高,憑什麼要讓給他!”
“你來說,要是有一個字說謊,爺就將你這鋪子封了,讓京城府尹來調查。”四爺沒理會隆科多的洋洋得意,對著旁邊本來臉色還不錯的老板冷聲吩咐。
老板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