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打開一次性餐盒:“這家酒店的管理在這件事上應該有采取措施,讓工作人員定期檢查清理。”
“拉皮條的為了卡片能在被清理前發揮作用,就會去敲門,有的房客聽到敲門聲會問是誰,乾什麼的,有的會直接開門,那樣就能看到掉在地上的卡片,做成生意的幾率相對來說要大一些。”
“不論是哪種買賣,一旦存在,就說明有一定的市場需求。”
宴好一片一片橘子往嘴裡塞:“你懂得還挺多。”
江暮行:“常識。”
宴好:“……”
江暮行中午隻吃了幾口麵,晚上喝的粥,九十點鐘暈車的反應減退,腸胃漸漸恢複過來,饑餓感逼迫他出去吃東西。
要不是那通電話,他會吃完了回來,而不會把房間弄得一股子飯菜味。
江暮行側頭看向坐在床上的人。
宴好眼神詢問,江暮行收回視線,繼續吃炒飯。
“袋子裡有蛋撻,給你買的。”
宴好愣了下,按理說他肯定是要一起去的,隻是倒黴催的,今天路走多了,腳出汗出得多,加上鞋子不經常穿,比較新,磨腳了,還有就是想趁機單獨給他爸打電話,就沒跟出去,沒想到江暮行還給他帶了吃的。
“蛋撻啊……”宴好看著他的後腦勺。
江暮行沒回頭:“不想吃就算,你想吃彆的自己下去買。”
宴好連忙道:“我沒說不想吃。”
幾個蛋撻全進了宴好的肚子,他吃撐了,癱在床頭按遙控器,電視換個不停。
江暮行收拾了桌子去洗澡,宴好就開始心猿意馬,他安耐不住地滑下床,輕手輕腳走到衛生間門口。
不是有酒店的衛生間門是透明的,可以看見裡麵的人嗎?這家的怎麼一點都看不到?
宴好失望地在門口逗留著,不知過了多久,裡麵的水聲停了,他慌張跑回床上。
江暮行沒出來,過了會水聲又響,這次持續了十來分鐘才停。
開門聲一響,宴好的餘光就瞥過去。
江暮行穿的很整齊,T恤搭運動褲,頭上蓋著毛巾,發梢滴著水。
宴好很遺憾沒看到一塊腹肌,眼神都不自覺幽怨了起來,實質化地往江暮行身上戳。
耳邊冷不丁響起一聲:“電視不看就關掉。”
宴好謊話張口就來:“看啊,我在看。”
江暮行驀然抬起頭,鋒銳的眉眼脫離毛巾下的陰影,目光攝人,宴好登時把眼睛對著電視屏幕。
“台挺多的,”宴好清咳兩聲,“還能收到中央五套。”
“電影也有,班長你有想看的嗎?我給你找找。”
“無所謂,”江暮行擦著頭發,前言不搭後語,“黃緒約我們明早去海邊看日出。”
宴好坐起來:“趕得上嗎?”
江暮行看他一眼,將他臉上的興奮收進眼底:“明早三點半起。”
“三點半?”宴好說,“那我得定個鬨鐘。”
江暮行隨便擦了會頭發就把燈關掉,宴好一臉懵逼。
“班長,你關燈乾什麼?”
“睡覺。”
宴好在黑暗中看旁邊床上的江暮行:“還早啊。”
江暮行問他:“明早幾點起?”
宴好默默躺了下來。
床頭有很濃的味道,檸檬摻雜著藥味,來自一左一右兩個驅蚊貼。
宴好翻身對著江暮行的床邊,覺得擱在中間的櫃子特彆礙眼:“班長,我想跟你聊聊天。”
沒等江暮行開口,他就搶先一步:“我已經跟我爸說了我要考A大了。”
這是個重大的決定,足夠改變人生的軌跡,所以他第一時間告訴了家裡。
江暮行沒回應。
宴好腳在被窩裡蹭蹭床單,無意間碰到腳後跟破皮的地方,疼得他“嘶”了聲。
“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江暮行不知道是不是困了,嗓音聽起來有幾分渾濁嘶啞。
宴好嘴上心不在焉地應了聲,想等江暮行睡著了,就過去偷親他。
結果因為昨晚一夜沒睡,今天白天又沒休息,還走了很多路,靈魂再怎麼激動,欲望再怎麼強烈,也架不住身體的疲憊,沒多久就不知不覺陷入沉睡。
房裡寂靜無聲。
片刻後,江暮行下了床,借著外麵車水馬龍的光亮,把出去吃飯買的碘伏跟棉球拿手裡,走到右邊那張床的尾端。
宴好睡得很沉,腳踝被一隻粗糲乾燥的手掌握住,從被窩裡撈的時候,他的呼吸均勻悠長,毫無知覺。
江暮行把他的腳放在腿上,輕托起來一點,用棉球沾了一些碘伏,給他擦了擦破皮的腳後跟。
宴好在睡夢中蹙起了眉心,發出不舒服的夢囈。
江暮行彎下腰背低著頭,在他那處破皮的地方吹了吹。
宴好眉心的紋路慢慢就平了。
江暮行漫不經心地摩挲著他細細的腳踝,半響把腰背彎得更下去一些,在他白皙光潔的腳背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