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靠在床頭,語調平緩:“我將告訴每一個人,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宴好聽得心血澎湃,眼前浮現了很多畫麵。
有已經發生的,譬如他跟江暮行在海邊看日出。
有沒發生的,隻是憧憬,譬如他們穿過銀杏大道,腳踩著黃昏的餘暉回家。
等宴好回過神來,江暮行已經讀完了,而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了他懷裡。
江暮行推推他,沒用多大力道:“起來。”
宴好不起,就著這個坐姿喝水。
江暮行把被子上麵的活頁本收起來:“你明天放學跟我去書店買兩本名著,上廁所的時候翻翻,記一下套路。”
宴好差點噴水:“班長,我是很相信你的,你讓我這麼做,堅持下去,我的語文成績肯定能有所提升,但我想我也一定會便秘。”
江暮行:“……”
“那你自己安排時間。”
宴好比了個“ok”的手勢,腦袋在江暮行肩窩裡蹭來蹭去,喝個水也喝得這麼粘膩。
江暮行輕撚他的後頸:“今天的日記寫了嗎?”
宴好把水杯放床頭櫃上:“晚安。”
江暮行黑了臉:“寫完再睡。”
宴好往床上賴。
江暮行扶著他的後背:“懶一天,節奏就會斷掉。”
“斷不了的,”宴好兩眼一閉,“我的好班長,夢裡見。”
江暮行在他耳邊低語:“乖,聽話。”
宴好從耳朵紅到脖子,渾身一陣酥麻,不就是日記嗎?我寫!
美男計太要命。
老師有句話沒騙人,高中三年的時間確實很短。
高三尤其倉促。
幾場考試之後,校服短袖換上長袖,t市的秋天悄然而至。
早晚涼,溫差大,感冒高發季。
宴好就中招了,他不咳嗽,不發燒,就是打噴嚏,流鼻涕,鼻子擤得通紅。
體質不行,隻是個小感冒,全身就哪哪兒都不舒服。
江暮行泡了感冒顆粒給他:“我讓你早起,跟我一起跑步,你不乾。”
宴好一個噴嚏出去,卷子都濕了,他胡亂擦擦卷子,沒好氣道:“大哥,你五點不到就起來,誰受得了?”
江暮行對他的恃寵而驕選擇默許:“那晚上吃完飯下樓的時候,你又為什麼不跑?”
宴好抽了張紙巾,呼啦一聲擤鼻涕:“我跑了啊。”
江暮行沉聲道:“確定不是老大爺遛彎?”
宴好隔著衣服親親他的腹肌:“我生病了,你還凶我。”
江暮行的呼吸微滯。
宴好揚起臉笑:“你要是真想讓我鍛煉身體,也是有法子的。”
江暮行二話不說就捏著他的脖子,把他拎到一邊。
宴好坐在椅子上垂著腦袋,平視的是小江暮行:“你都不想要我?”
江暮行的喉頭攢動,啞聲警告:“彆惹事。”
宴好湊近點,吹口氣:“我不惹事,我惹你。”
江暮行的額角猛地跳動。
宴好還想繼續招惹小江暮行,就被扣住後腦勺往後一拉,唇被咬住,又疼又燙。
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
江暮行要去看。
宴好纏著他,鼻息濕乎乎的:“彆管。”
手機響了一會,安靜不到三秒又響起來。
《最幸福的人》副歌一直在響。
江暮行撈起宴好,一邊抱著他吻,一邊夠到手機轉開屏幕:“是你發小。”
話落就放開他:“接電話吧。”
宴好不滿地搓搓臉,他接通電話,還沒出聲,隻是喘了口氣,楊叢在那頭就炸了。
“臥槽,你乾嘛呢?”
宴好坐回椅子上麵:“沒乾嘛。”
楊叢“嘁”了聲:“你張口就是毛片,還說沒乾嘛,當你哥們是智障?”
宴好吸吸鼻子:“看個屁毛片,我在寫卷子。”
楊叢一副“我懂我懂”的口氣:“邊看邊寫,不耽誤。”
宴好:“……”
“你給我打電話乾什麼?”
“我到你公寓樓下了。”楊叢說,“不光我,宋然也在,就是跟你說聲,我們帶了菜來的。”
宴好掛了電話看江暮行:“聽到了吧。”
江暮行轉身往房門口走。
宴好拉他的手臂:“再親會兒。”
江暮行不動聲色地深呼吸,撥開他的手闊步出去:“寫你的卷子。”
“你把我的嘴巴咬破了。”
宴好在江暮行回頭看過來時,伸出舌尖舔過下唇,“出血了都。”
江暮行的眸色驟然深下去:“你給你發小發個信息,讓他們在樓下溜達一圈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