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好也不是什麼都不會,全靠江暮行給他講解,他先做自己會做的。
江暮行在旁邊打電腦。
鍵盤被敲打的啪嗒啪嗒聲響像美妙的音樂,勾著宴好的心神。
“你的作業都做完了?”
“嗯。”
“不翻翻書?”
“翻過了。”
“再做點題?”
“……”
江暮行無奈:“我在出題。”
以為他在玩的宴好愣了下:“什麼?”
江暮行敲著鍵盤,視線落在屏幕上,簡明扼要:“兼職。”
宴好喃喃:“兼職?”
下一秒他反應過來,快速起身走到江暮行身邊,湊頭看電腦。
有十幾道選擇題,都是高三的複習知識點,宴好的記憶開關打開,那些備考的日子全湧到了眼前,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江暮行把他的手牽住,拇指的指腹摩挲他的手背:“心裡平衡了?”
宴好裝傻:“什麼平衡不平衡的。”
江暮行歎息:“要是你在寫作業,我在玩電腦……”
宴好窘得一張臉通紅,霸道地捂住江暮行的嘴,不讓他往下說。
江暮行吻吻他的手心,輕咬了兩下。
宴好的手一顫,呼吸變得紊亂黏濕:“我還有好多作業沒做完呢。”
江暮行拿下他的手:“去吧。”
一派的冷靜淡然,完全看不出是撩撥人的那一方。
堪稱悶騷中的王者。
宴好:“……”
書桌很大,東西多卻不亂,整齊有序。
左上角放著一個相框,嵌在裡麵的是2010年夏天的故事。
照片中的少年麵向大海,拿著相機拍日出,單薄青澀的身影融進萬丈霞光裡。
這樣的美好一幕,在另一個鏡頭裡永遠定格。
宴好做題做煩了,負麵情緒剛冒出點頭,他就會下意識去看相框,然後找到初心,珍惜來之不易的現在。
相框放在書房真是明智之舉。
江暮行給宴好講題的時候,宴好還不時看兩眼。
臉被捏住,宴好無辜扭頭,眼神詢問江暮行,乾嘛捏我?
江暮行的筆尖點點草稿紙。
宴好一個激靈,討好地抱住江暮行的腰,在他肩上蹭蹭:“你接著講。”
江暮行拿了邊上的一本資料書,翻開事先折起來的那一頁,勾了道題。
宴好看過去,有種不好的預感,耳邊響起江暮行的聲音:“這是我剛才給你講的那道題的類似題。”
江暮行道:“待會你自己做,練一練。”
宴好什麼也不說了,死狗一樣往他腿上一趴。
高中學數學的那一套方法,到了大學就行不通了。
埋頭刷題是不行的,定義理解巨難,要多看,一遍兩遍三遍四五遍,。
知道難還好,最可怕的是,有時候都不知道難不難。
宴好趴在江暮行腿上起不來,一副被生活操到疲軟的樣子。
高考的時候,他的數學隻丟了3分。
現在什麼都是一知半解。
唯一能安慰的是,高考數學滿分的,定理證明也不是很懂,譬如徐茂。
數分都講到第七章了,徐茂還在扒第五章。
宴好上課的時候隨便一掃,就能發現如同複製的“老師在講什麼”“不懂”“想死”“我廢了”這一係列表情。
不說數院,就整個理學部,這一年要跪著走的,不止是宴好一個人,多的是同路人。
但隻有他有很牛逼的男朋友,給他製定學習方法,安排練習計劃,跟高中一樣。
苦中含甜,怎麼也得咽下去。
因為那份甜是他獨有的,私有物,彆人誰都嘗不到。
宴好在男朋友腿上滾臉,左右兩邊來回滾,黏黏糊糊的。
江暮行低聲道:“坐好。”
宴好聲音悶悶的:“你等我緩一緩。”
“你讓我緩一下啊,那題巨可怕,我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設,不然我手抖,拿不住筆。”
“……”
江暮行將他拎了起來。
宴好垂著眼,手在江暮行的胸口畫圈圈:“我就納悶了,課後習題怎麼一點水都沒有。”
江暮行按住他的手,不讓他點火:“水了,能消化得掉那一章的東西?”
“不水也消化不掉。”
宴好反駁了句,望望桌上的零食:“我想吃那個華夫餅。”
江暮行拆了給他。
宴好就著江暮行的手湊上去,張嘴咬一口,模糊不清道:“這周出去玩吧。”
江暮行撚他光滑的後頸:“好。”
宴好立馬來了精神,開心地親親江暮行。
江暮行在他退開前,加深了這個吻。
吻著吻著,宴好的坐騎就從木椅換成江暮行……
早上七點,宴好迷迷瞪瞪地滑下床,跪趴在床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昨晚他做題做到淩晨兩點多,備考都沒那麼晚過。
而且還夢到自己一邊做題,一邊吃著大江,簡直了。
江暮行進房間,彎腰拉宴好:“起來。”
宴好往下賴。
江暮行鬆開他的手臂,拿了一塊濕毛巾回來,往他臉上招呼。
瞌睡蟲頓時就被涼意淹沒了,全滅。
宴好一屁股坐地上,胡亂扒拉扒拉雞窩般的頭發:“大哥,你跟我一個點上的床,早上怎麼爬起來的?”
“五步,”江暮行將濕毛巾丟椅被上麵,“拿開你的手,把胳膊從你腦袋底下抽出來,掀開被子,坐起來,下床。”
宴好抽抽嘴。
“彆傻坐著了,去刷牙洗臉。”江暮行把被子抱出去曬。
宴好仰頭看落地窗,晨光鋪了一整個窗簾,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是新的一天。
桌上的手機嗡嗡響了起來。
宴好起身去接電話:“媽,你還沒睡啊?”
“準備睡了。”
倪清在那頭溫聲問:“好好,今天課多嗎?”
宴好拉開窗簾:“滿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