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離人民商場不遠,兩個人幾步路就走到了。
對於穿慣了高定的薑甜來說,這個時代的衣服就那麼回事兒,她隨便指了幾件,連試都沒試,就讓售貨員給裝起來。
售貨員沒搭理她,目光轉向她身後衣著顯眼的周東陽,遞過去一個請示的小眼神兒。
薑甜特想硬氣一下,卻發現自己根本硬不起來,買不買確實得周東陽說了算。
周東陽朝售貨員點點頭:“不用問我,她說了算。”
薑甜得意地掃了售貨員一眼,示威意味十足,看在周東陽眼裡就是典型的恃寵而驕了。
但他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好,若不是對自己有十足的信任和依賴感,她也驕不起來,不是麼。
劉小翠的腳下仿佛生了根,一動也不能動,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幸福和不幸往往都是對比出來的,剛才哄著小木匠給自己買了件新毛衣的幸福感瞬間蕩然無存,丁點兒不剩。
她的前夫,帥氣逼人,簡直就是行走的磁力筒,吸引人的要命!
更要命的是現在他正眼都不眨地為另一個女人一擲千金,那個女人還比自己更年輕更漂亮,還有什麼比這更刺激人心的。
她徒然對小木匠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恨意,如果沒有他,如今站在周東陽身邊,享受這一切的人應該是自己。
離了自己,對方過得更好了,她應該沒臉麵對,轉身就走,但她更麵對不了那小姑娘比自己討周東陽喜歡。
心一橫,她臉上堆了笑,極親熱地叫道“東陽!——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你了!”
那語氣,那神態,就跟久彆重逢的戀人一樣。
周東陽側身,極寡淡地掃了她一眼,:“以前不明白一句話——馬不知道臉長,你今天還真讓我開眼界。”
劉小翠臉上一陣不自然,強行被嫉妒心給壓下去了,極為誠懇地說:“東陽,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傷你太深了,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她表情幽幽怨怨,語氣裡仔細聽還有那麼一股子撒嬌的味兒。
不等周東陽說什麼,薑甜在旁邊看得不高興了。
擺明了這位就是周東陽前妻了。
她也是個吃獨食兒的,喜不喜歡周東陽另說,但自己正在吃的東西,是絕對不允許彆人插上一筷子的。
她撲上前抱住周東陽一條胳膊,像個無理取鬨的小女孩兒,故意嬌聲嬌氣地說:“哥哥,我不喜歡她,我不讓你和她說話,一個字都不許,也不準看她。”
周東陽嘴角微微上翹,低聲說:“遵命,我的大小姐。”
他聲音小的恰到好處,既可以讓周圍人聽得清清楚楚,又能讓人誤會他很懼內或者理解為對小姑娘的寵溺縱容。
劉小翠的臉隱隱發白,不過她可不是李瑩瑩那種流於表麵的精明,說到底李瑩瑩出身條件好,周圍一堆全是捧著的,那點兒小聰明很容易就漏了底。
劉小翠不然,她姐妹五個,奶奶又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整個一大家子就供她一個女孩兒上了高中,怎麼說她也是宅鬥高手級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