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周東陽買了早點拎過來,王美蘭把他迎進屋,薑甜還在呼呼大睡。
周東陽把豆漿包子還有油條放桌上,叮囑王美蘭一會兒薑甜要起來晚了,就幫她熱一下。
王美蘭笑著說不用他操心,她都曉得。
周東陽轉身要走,忽然又住了腳步,換個方向徑直朝薑甜房間走去。
王美蘭站著沒吭聲。
周東陽在臥室門口停下沒進去,目光朝裡掃了一眼,就見厚厚的被褥堆疊中露出毛茸茸個小腦袋,毫無防備的樣子,極是香甜可愛。
隻不過自己那床軍綠色被褥卻沒蓋在她身上,整整齊齊疊放一旁,顯然是被王美蘭用了。
王美蘭感覺周東陽走得時候似乎有點兒不大高興,他沒刻意表現出來,不過周身的氣場明顯變成低氣壓。
心裡估摸著是薑甜早上七點多還睡懶覺讓他不高興了。
周東陽一走,她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鬆鬆軟軟十八個褶的小包子又白又鮮嫩,咬一口濃鬱的香汁兒爆了滿口,不知不覺竟然被她吃得還剩下兩三個。
目光在那倆包子上掃了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吃完,壓根兒不讓薑甜知道周東陽還買了包子,把僅有的倆包子吃完了,她還有些意猶未儘。
能不好吃嗎?包子是周東陽一大早排隊去老張包子鋪買的,他們家的包子祖傳手藝,每天供不應求,去晚了就沒。
薑甜一覺睡到九點來鐘,才迷迷糊糊醒來。
今天剛五點來鐘,王美蘭就把她折騰起來,原來對方想要洗澡,卻不知道淋浴怎麼用。
薑甜還想睡回籠覺呢,直接穿個單薄的秋衣秋褲就下來幫她弄,好容易幫她弄好,剛要睡著,王美蘭又喊她幫忙拿毛巾,周東陽來的時候,她也才剛剛睡著沒幾分鐘。
穿好衣服,四處瞅了瞅,沒看到王美蘭,不知道人跑那兒去了。
客廳餐桌上放著一搪瓷缸子豆漿,已經涼了,油條也因為出鍋時間長開始變得乾硬。
薑甜心裡還挺高興,周東陽這家夥還記著她愛吃油條呢。
草草吃了兩口,感覺屋子裡有些悶,薑甜走到臥室窗台,推開玻璃窗,好奇地探出身子往下麵看了看。
她的頭發昨晚才洗過,出奇的順滑,紅發夾又彆的很鬆很隨意,這樣往下一低頭,發夾竟然從頭上掉了下去。
這發夾是周東陽給買的,她還挺喜歡的,忙跑下樓去撿。
跑下來一看,光禿禿沒有任何遮掩的地麵上卻空無一物,薑甜有些喪氣,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讓人撿跑了。
不遠處,棉紡廠副廠長李文明手裡攥個亮晶晶的紅發夾,滿臉複雜。
剛才他無意識一抬頭,腦子裡劃過一句驚歎:空穀幽蘭,美在深山無人識。
從單元樓號和她所住的樓層,李文明一下就猜出了薑甜的身份,周東陽的家屬無疑了。
那人截胡自己眼看就要到手的廠長寶座不說,沒想到連找個女人都比自己家那口子強上一萬倍,天下的好事兒都讓他包攬了,也不怕撐死。
呸!
李國棟陰陰地啐了一口,把紅發夾塞進衣兜裡。
王美蘭在外麵晃悠一上午,瞧著那裡都好,那裡都新鮮,最後拿著周東陽給的錢,在菜市場買了些自己愛吃的蔬菜和肉,美滋滋回家做午飯。
她的手藝真算不上好,不過薑甜這段時間跟著王桂花吃慣了粗茶淡飯,倒也能下咽。
兩個人正吃著,沒想到周東陽竟然又給打了午飯過來。
除了大米飯,兩樣兒素菜,竟然還有紅燒肉。
薑甜早上沒吃什麼東西,王美蘭炒得白菜跟水煮一樣,一看到紅潤油亮的五花肉,眼睛跟通了電似的,瞬間點亮了。
伸筷子就要去夾,被周東陽擋住了。
“乖,這肉太油膩,你還是吃點兒素的比較好。”
說完夾起一筷子土豆絲遞到她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