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陽雖然看上去人模狗樣,可不光比甜甜整整大了9歲,還是個二婚的,怎麼看怎麼不滿意。
更讓她鬨心的是甜甜像極了萬鳴的性格,又慫又軟,惹急了也隻會虛張聲勢,一看就被周東陽吃得死死的。
這怎麼能行,她尹雪的女兒就該是讓男人匍匐在腳下的公主,那能像個金絲雀菟絲花。
吃飯的功夫,她掃向周東陽的目光就有了刀光劍影,劍拔弩張的意思。
周東陽不接招兒,保持緘默。
緘默是一個被丈母娘所討厭的女婿必須具備的基本素養,不然他還能以下犯上?
畢竟人家是甜甜這輩子的親媽。
尹雪深深吸了一口氣,萬鳴發現了,關切地問:“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一個月前,老婆被那一家子氣得吐血,住了一星期的院。
尹雪顯然習慣了老公的遲鈍,無奈地搖搖頭,柔聲說沒事兒。
“真的?”萬鳴不放心。
尹雪拍拍他手,“好著呢,彆擔心。”
周東陽嘴角不甚明顯地抽動兩下,還真是愛恨分明,對準女婿秋風掃落葉般冷酷無情,對自己老公春天般溫暖,川劇變臉都沒她快。
尹雪到底沒說出什麼令周東陽難堪的話,她是個冷靜且沉得住氣的。
雖然血脈相連,母子天性,但女兒對他們畢竟不熟悉,在沒有建立起牢固感情之前,先把女兒喜歡的人得罪了,等於是親手把女兒推給周東陽,這種蠢事兒她不會乾,來日方長。
臨回京前,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東陽一眼,說:“甜甜還小,我不希望她早早當什麼家庭婦女,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周東陽什麼也沒說,隻禮貌地笑笑。簡直就是個滴水不漏的老狐狸。
尹雪看自家小兔子挽著他的手臂,一臉幸福的樣子,突然就體會到了孫猴子三打白骨精卻被唐僧當壞人的憋屈無奈。
萬鳴倒還好,雖然覺得周東陽配不上女兒,但女兒開心最重要。
送走夫妻倆人,薑甜和周東陽慢悠悠往回溜達,五月份正是槐花飄香的時節,空氣中氤氳著絲絲香甜,一串壓一串的雪白懸垂下來,肥嘟嘟地嬌著。
薑甜突然想嘗嘗味道,周東陽便伸手給她折了一枝,他小時候吃過,知道槐花的花瓣味道並不怎麼樣,唯一有點甜的就是裡麵的花蕊。
他小心地剝開花瓣,掐了裡麵的芯兒,遞到薑甜嘴邊。
薑甜就著他的手,低頭叼過來,細細地抿了一下說:“沒什麼味道,就有一丁點兒甜。”
周東陽笑:“傻瓜,要真那麼好吃,還等著你來摘,早都被人搶光了。”
薑甜順嘴兒接了句,“那你怎麼沒被人搶了去。”
說完,她忽然記起周東陽是結過一次婚的,悻悻地閉了嘴。
周東陽伸手攬過她的肩膀,答非所問地說:“醫生說我還有希望,不過需要你的配合。”
薑甜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他這話什麼意思,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東陽已經走到前邊去了。
晚上吃過飯,周東陽假模假樣熬了滋補中藥,足足熬了一個多小時。
薑甜光聞見味兒就夠了,又看見那濃乎乎的褐色藥湯子,更覺得苦了,捏著鼻子扭過頭去。
他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忽然伸手抱過毫無防備的薑甜,低下頭朝她嘴裡渡了一小口。
把薑甜舌頭都苦麻了,掙紮著起來抱起白開水杯子就往嘴裡灌,這特麼熬的是黃蓮湯吧。
周東陽低低地笑。
“你還笑!“ 薑甜氣得拿拳頭捶他。
周東陽也不躲,竟還有些委屈地說:“才給你喝一小口,這一大碗都得我喝掉呢。”
薑甜心軟了,麵上仍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跑去衛生間漱口。
周東陽趁機把辛苦熬製的中藥湯子一股腦全倒進了水池子裡。
作者有話要說:尹雪不是好惹的,周東陽也不是吃乾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