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芸他用得還算順手,有能力,有分寸,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幫他處理一些雜事兒倒也合適。
當李國棟得知周東陽竟然真的辭職,並且舉薦了自己做繼任廠長時,心情複雜得無以複加。
宰相肚裡能撐船,以德報怨以前他隻聽說過,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碰到,周東陽就這麼輕而易舉把一個蒸蒸日上繁花似錦的廠子扔給了他。
李國棟哭了,除了他奶奶過世的時候他流下過眼淚兒,這是他第二次掉眼淚,如果說一開始對周東陽是敬畏,現在則是感激涕零加崇拜尊敬。
他那裡知道周東陽隻不過是瞧著他嶽父那條線兒或許那天用得上,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周東陽值完最後一天班兒,走得低調且悄無聲息。
等棉紡廠的眾人都知道的時候,唏噓不已,周東陽這個名字注定成為棉紡廠的傳說,他的俊朗,他無以倫比的能力,他的神秘低調都是津津樂道的話題。
京市。
萬瑞和他爸萬峰一樣,是個吃貨,最擅長發現有特色又好吃的美食。
這天放了學,要帶著薑甜去吃一家據說特彆正宗的烤羊肉串兒,薑甜愛吃羊肉,沒法抵擋這誘惑。
跟著他七拐八繞,也不知道跑了多遠,鑽了幾個胡同,一個破破舊舊的四合院兒出現在眼前,院牆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院門兒斑駁,一個紙殼子做成的牌匾掛在門兒側的牆壁上,歪歪扭扭幾個大字——老黃燒烤。
要不是陣陣誘人的香味兒傳出來,薑甜都不想進。
推開門兒,進了院兒,院子裡煙氣彌漫,四下坐了不少人,但好像沒看見女人。
薑甜的闖入,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因為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自行車,她小臉紅得熱烈,大眼睛明亮瀲灩。鼻尖上浸著一層絨白的細汗,整個人生動得一塌糊塗。
萬瑞跟著哥們來過一次,卻根本不知道這家燒烤店其實是一幫社會上的小混混經常聚集的地方。
薑甜感受到四周似乎不懷好意的打量,渾身不舒服,況且這裡麵坐的沒有一個同性,她拽了拽萬瑞胳膊,“我不想吃了,咱們走吧。”
萬瑞也覺出彆扭了,尤其有幾道掃射過來的目光特彆明目張膽,不過他也是學校一霸,跟社會上的人也不是沒打過交道,掉頭就走太沒麵兒。
他就不信光天化日真有誰敢找茬,硬拉著薑甜找了角落裡兩個座位坐下來。
薑甜皺著眉,“小瑞,叫老板給我們烤好,咱們帶走吃,我不想跟這兒待。”
萬瑞應了一聲,過去跟人說。
他前腳剛一走,就有兩個年輕男人坐到了薑甜對麵。
其中一個瘦高個兒,衝著薑甜一咧嘴兒,油腔滑調,“這位女同學看著好眼熟,我們是不是那裡見過呀。”
薑甜裝沒聽見,頭扭向一邊,不搭理他。
那人見她扭頭,輕佻地伸出手要扳她下巴,薑甜驚得身子猛往後撤,尖叫起來,“臭流氓,你要乾什麼?”
萬瑞聽見動靜,折身跑了回來,二話不說,抄起地上的板凳,氣勢洶洶就往人頭上砸。
對方沒想到他這麼狠,身子往旁邊躲開,嘴裡叫著,“你他媽有病呀。”
萬瑞毫不示弱,拎著凳子上前一步,“找死那你。”
這會兒子功夫,四周有人慢慢踱步過來,顯然是一夥兒的,對萬瑞形成了合圍的架勢。
薑甜那見過這種架勢,嚇得腿軟,躲在萬瑞身後,瑟瑟發抖地快要哭出來了。渾然不知她這副不知所措、楚楚可憐的模樣兒,更讓人感興趣。
對方人多勢眾,萬瑞心裡也打鼓,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怕,不過怕歸怕,他腦子轉得飛快,這幫人再怎麼膽大包天,也不敢鬨出人命來,捅破天,無非是他吃點兒虧。
想到這一層,他身上的狠勁兒又上來了,“怎麼的,一個打不過,一幫孬種要一起上?”
瘦高個兒不接他茬,陰陰一笑,“兄弟們,揍他!”
“不要!”
薑甜的驚叫聲變了腔調,“你們誰敢動,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動我一下,我保證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一幫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薑甜急中生智,想起在現代的時候,她有一次被綁架,當綁匪得知她老公是宋逸時,直接扔下人就四散逃跑。
她掏出自己的錢夾子,刷得拽出一張一百元的大團結,拽過桌子上的打火機,對準紙幣一角,啪!得按下打火機,沒點著。
哆裡哆嗦又連著按了幾下,著了,火苗翻騰,一個普通工人三個月的工資瞬間成灰,快燒到手的時候,薑甜學著某大佬的樣子,吹了口氣兒。
燒完一張,不過癮,她又點了一張,這次操作熟練,一下就點著了。
一幫人瞠目結舌,沒見過這麼豪橫的,你特麼以為你自己燒得是冥幣嗎?這可都是真金白銀。
不過從側麵也讓他們知道眼前這小丫頭來頭絕對不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有這個魄力敗家呀。
萬瑞也被自己小堂姐的騷操作驚呆了,他妒忌呀,一個月他爸給他十塊錢零花,他都已經覺得相當可以了,可再看看二叔萬鳴是咋對自己閨女的,這爸和爸簡直沒法比。
當薑甜想要燒第三張的時候,燒烤店老板站出來了,“小姑娘,我老黃最好打抱不平,你隻需要給我一張,這幫小子我幫你擺平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