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家(1 / 2)

沈溪直接被問怔住。

要多少錢!

才能夠!

娶他!

這意思就是!

周渡!

要!

娶他!

沈溪此刻已經激動到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除了激動, 激動,還是激動!

周渡是眼睜睜地看著沈溪的眼睛一點點變大,然後再一點點地使整張臉都變得激動起來, 興奮得像個一點就立馬能炸的炮仗。

但這個炮仗周渡還不得不炸, 他沉了沉呼吸,出聲道:“說話。”

“啊!”沈溪一張口就立馬暴露出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立馬用手捂住嘴,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稍稍緩了片刻, 他才抬起他那張根本藏不住事的眼睛, 燙紅著臉, 聲如細絲地道:“娶我,不用花錢的。”

周渡鋒利的眉梢微微一蹙。

沈溪怕周渡不明白, 又紅著耳尖解釋道:“你隻要需要寫張婚書與我,再把你的庚貼交與我, 就可以了。”

周渡的眉毛蹙得更深了:“如此簡單?”

沈溪知道周渡是個怕麻煩的人, 也害怕他下一句又突然說些不娶了,或者開玩笑之類的話,忙把頭點得跟搗蒜似的:“是啊。”

周渡的眉心一跳, 張了張唇,正待說話。

此時滿臉通紅的沈溪就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 直麵迎上周渡的目光, 橫衝直撞道:“你若是不嫌麻煩的,我們現在就去鎮上買些紙筆把這婚書跟庚貼辦了可好。”

在說這話的時候沈溪甚至已經想到待會買紙筆的時候順便把喜字紅燭一並買好。

爭取今晚就拜天地, 入洞房,一步到位!

望著沈溪那副迫不及待要嫁給自己的模樣, 周渡心中一暖, 旋即就是眉心一跳, 太陽穴也緊跟著抽疼起來,嘴上脫口而出:“不好。”

聽到拒絕,沈溪心中一個咯噔,急忙補救道:“你要是覺得寫婚書和庚貼很麻煩的話,你現在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我回去自己寫一個就行。”

周渡見他焦急成這樣,不得不出聲打斷他:“沈溪!”

沈溪頓時像個不知做錯了什麼事的小孩一樣,手足無措地呆愣在原地,等待懲罰。

見他這樣周渡也狠不下心,捏捏他逐漸冷卻下來的耳垂,溫聲道:“沒有凶你的意思。”

沈溪側過頭躲了躲周渡的手,有點委屈:“那你是什麼意思。”

周渡把捏他耳垂的手又放在他頭上,彎下腰來,眼睛與他的眼睛平視,柔聲講道:“乖乖,你想迫切嫁給我的心情我都理解,我也同樣很想娶你,但你應該也是清楚的,婚姻不是兒戲,是不可以隨意糊弄的。”

周渡這一彎腰再加上如此溫柔的語氣,沈溪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的怨氣也都煙消雲散了,他抿了抿唇,還是有些不甘心地道:“可我們又不是盲婚啞嫁,怎麼能說是糊弄呢。”

“村裡好些人家看對眼了,到對方家的床上睡上一晚,就算是一家人了,我們好歹還有交換庚貼和婚書在呢,已經比他們強了。”

周渡揉了揉他的腦袋,頗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我的乖乖啊,我想要是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堂堂正正地將你娶進門,而不是這樣委委屈屈的就把你拐回家。”

沈溪不可否認地被周渡的話打動到了,一下子所有的不甘心也好,委屈也好統統都消失不見了,他咬咬唇,替周渡考慮到:“可是那樣太麻煩了,而且我也不覺得委屈。”

“我覺得太委屈你,”周渡又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道:“為了你,再麻煩都是不是麻煩。”

對周渡來說能夠娶到沈溪已經是上天對他最大的眷顧了,莫說是麻煩,就算是沈溪想要星星,他架著梯子爬也要爬上去給他摘下來。

沈溪的心突然一下就像是被什麼給紮了一樣,又蘇又麻,一股說不上來的感動湧上眼眶,淚水無聲地沁滿整個眸子。

周渡見他低垂著眼不說話,以為他還在固執,又耐心地說道:“況且,你家還有你舅舅在,你如此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跟了我,你舅舅知道會心寒的。”

沈暮對沈溪的關愛,周渡都是看在眼中的,說一句拿他當親兒子看待也不為過,結果沈溪連婚姻大事都不知會他一聲,可想而知他知道後會是個什麼心情。

沈溪吸了吸鼻子,忙不迭道:“我回家就去跟我小舅舅說。”

“不成,”周渡依舊不答應,“我說了要堂堂正正的來娶你過門,可是我現在連個門都沒有,我年歲還大如此多,你拿什麼去說服你舅舅?”

“我小舅舅不會介意年紀的,”沈溪的眼波略微浮動了一下,“也不會介意你的那些身外之物的,他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嗯,”周渡頷首,“我知道。”

“可我不能沒有我的態度,”周渡看著他的眼睛,態度認真道:“你能明白嗎?”

周渡的眼睛裡凝聚著沈溪從未見過的認真和用力,沈溪鼻子再次一酸,眼睫一顫,浮在眼眸上的水汽不受控製地變成一粒一粒的珠子往外冒。

周渡伸出手接住他掉落的淚珠,慌亂道:“怎麼哭了。”

沈溪放下手中抱著的銀子,一把衝進周渡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見他哭得如此傷心,抱著他的周渡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是不是我說話太重了。”

“沒有,”沈溪哭得直抽氣,一邊用衣袖去揩止都止不住的眼淚,一邊哽咽道,“我這是喜極而泣的!”

沈溪從未想過周渡能為他考慮得如此周全,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在主動,他喜歡周渡,所以心甘情願地為他付出,也不奢求周渡能夠有什麼回應,隻要周渡答應跟他在一起,他就很知足了。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周渡也在默默為他著想,原來他並不是一廂情願,這分明就是兩情相悅。

得到這個認知後,沈溪現在已經無法用喜悅和激動來表達自己的情感,他需要發泄一下。

周渡看沈溪笑著哭的樣子,既感到好笑又覺得心酸,甚至心裡還生出一股後怕來。

如果不是沈溪持之以恒的堅持,他恐怕還將自己困在那陰暗的一隅,走不出來,也就不會有今天。

他現在為沈溪所做的,其實連他為自己所做的千分之一都不及,卻能讓他開心成這樣,可見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有多混蛋。

“不哭了,”周渡用指尖抹去掛在他眼眶外要落不落的眼珠,柔聲安慰道,“哭腫眼,就不好看了。”

“而且,你這樣我回家怎麼跟你舅舅交代。”周渡的指尖在他紅腫的眼眶下輕輕摩挲著,像是在替他揉眼,又像不是。

心裡莫名地升起一股忐忑來。

他心裡其實沒有太多的信心去跟沈暮坦白,和沈家打交道許久,他以前的那些不好形象,恐怕早已經深深地烙印在沈暮心裡。

大家一起當個相熟的人在一起吃吃飯,偶爾幫幫忙也沒什麼,可一旦他說出要娶沈溪的話,這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尤其是他現在還一窮二白,形象也不好,甚至他還年長沈暮一月,在每一條每一例都不占服沈暮的優勢,如何叫他不忐忑和緊張。

沈溪抽了幾口氣,緩過勁來後,就發覺周渡有點心不在焉,且一向都挺鎮定自若的他,居然流露出了一點緊張。

結合先前周渡說的那一番話,沈溪已經猜到周渡在緊張什麼了。

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笑著對周渡說:“沒關係的。”

周渡回過神來,沒太明白他的意思:“什麼?”

“先不告訴我小舅舅我們在一起的事,也沒關係的。”沈溪剛哭過的眼睛還紅紅的,但也顯得愈發亮人。

周渡皺眉:“嗯?”

沈溪重新抱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銀子,繼續說道:“你不是說你現在什麼都沒有嗎,等你把房子修好,什麼都有了,再告訴我小舅舅也不遲啊。”

說罷他不等周渡開口,緊接著又道:“你不用替我覺得委屈,我覺得一點都不委屈的,不管怎樣,我都等你。”

“再說了,我小舅舅以前跟野男人私混的時候,不也沒跟我打聲招呼,他還把我關在房裡不準我出去,還好我留了個心眼,從窗縫裡鑽出去,要不是那個野男人太凶,我才不會讓他騙我小舅舅……”

沈溪說著說著,無端地皺起眉頭,剛才還歡天喜地的臉立馬寫滿了不開心,甚至周渡都聽出了他語氣裡的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導致周渡都對沈溪口中沈暮的野男人產生了點興趣。

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能夠讓沈暮那樣的人傾心乃至戀戀不忘到至今。

但這是彆人的私事,周渡縱使起了點興趣,也不會多問一個字。

沈溪說完後又像是自己看來一樣:“算了,那個騙我小舅舅的野男人都消失十年了,理他做什麼,過兩年我小舅舅自己想開了,沒準還能給我找個賢惠溫柔的小舅娘。”

周渡不解:“為什麼是賢惠溫柔的?”

他覺得沈暮可能不太會喜歡這個類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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