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救治(2 / 2)

周渡和沈溪兩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沈溪直接開口替他解憂道:“小舅舅,你就放心吧,昨日周渡又給小魚兒開了一間房,不會把他給凍死的。”

“那就好,那就好。”沈暮後怕地靠在門上,舒了舒心,剛才可把他給嚇死了,李魚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回去該怎麼跟李嫂子交代啊。

沈暮緩過來後,朝周渡微微頷首道:“多謝。”

“一家人,不言謝。”

周渡剛說完,沈溪就走到沈暮跟前,看著沈暮紅腫的眼睛,問道:“小舅舅,你怎麼哭了?”

沈暮碰碰不舒服的眼睛,笑道:“沒事,想起一些經年舊事,一時沒控住,失了態,這會已經好了。”

過去的那些事,沈溪也是清楚的,他暗暗磨了磨後槽牙,在心裡把某個人罵個半死,那就是小舅舅心裡的一根刺,時不時冒出來紮小舅舅的心,

沈溪煩躁得手亂放,突然手指碰到昨日周渡遞給他的糖,他從腰間將糖取出,剝了糖衣,喂給沈暮道:“小舅舅,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人生在世孰能無錯,你不要再自責了,往後有我,你人生都會像這顆糖一樣甜的。”

沈暮含住沈溪遞過來的糖球,看著他月牙彎彎的眼睛,會心一笑,揉了揉他的頭頂:“小甜溪,舅舅知道了,舅舅會嘗試慢慢看開的。”

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沒看開,大不了再用十年,除了過往,他還有沈溪,總得想辦法走出來。

“嗯,”沈溪看著沈暮臉上又綻放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心裡舒心多了,心一舒暢,手就癢,手一癢,就想做飯,“那我去給店家借一下廚房,做點好吃來犒勞大家。”

“好,”沈暮正好也餓了,且有斷日子沒吃到沈溪做的飯了,他也饞,更是想到周渡這些日子也沒有吃過一頓好飯,沒說什麼地就同意下來。

沈溪開心地跑去跟店家借廚房了,周渡跟在他身後,在他擺手的時候,往他手裡塞了個東西。

沈溪抬起來一看,又是一顆糖,不解地望向周渡。

周渡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重複他的話道:“往後有我,你的人生也都會像這顆糖一樣甜的。”

沈溪意識到這是他方才對沈暮說的話,而周渡又把這句話說給了他。

明明白白告訴他,他不再是一個人,無論什麼時候在他的身後還有周渡在替他遮風擋雨。

他是小舅舅的傘,而周渡又是他的傘,他們相互依靠,互相為對方撐起一片天,從此天再也塌不下來。

沈溪眼睛一彎,嘴角翹一個小銀鉤,含住周渡送給他的糖,墊起腳尖,努力讓自己的手夠到周渡的頭頂,在上麵輕而緩的揉了揉幾下,學著沈暮的語氣道:“小甜渡,小甜溪知道了,小甜溪會好好愛護你們的。”

周渡微微頷首:“嗯。”

沈溪帶著滿滿的自足感去廚房做飯了,周渡從廚房出來,一夜未睡的他,正要去補眠。

誰知,大街上這時卻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聒噪聲,激得清晨還未熱鬨起來的大街頓時熱鬨起來。

客棧裡好多還在熟睡的客人都被驚醒,紛紛打開窗戶,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周渡直接從店門走出去,隻見那天在縣城門口見到的那四個大漢又出現在他眼前。

隻是這次不同於上次,上次他們整裝待發,一副行素的模樣,這次卻不然,整個猶如不知從那個山裡跑出來的莽漢似的,不顧及形象地在大街上大喊大叫起來。

“有沒有大夫,出來治病了!”

“有沒有大夫,給錢治病了!”

“有沒有大夫,有沒有大夫!”

他們一行四人,其中兩個合力抬著一個鮮血淋漓的漢子,另外一個舉著幾片金葉子在大街上重金求大夫。

清晨的寶善縣,醫館還未開門,突然來了一個如此緊急的病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剛喊了幾聲,還未來得及梳洗的沈暮,聽見他們在找大夫,眉心一皺,走出店門,目光掃過那位傷員,溫聲道:“我就是大夫,你們莫要喊了,進來治病吧。”

他們可能也是真急狠了,這會聽見沈暮說他是大夫,也不辨認這裡是客棧還是醫館,直接抬了人就進來。

怕掌櫃的說三道四,耽誤治病,他們一進門就丟了一片金葉子給掌櫃的,把他的嘴給堵得嚴嚴實實。

周渡見沈暮要給這幾人治病,沒說什麼地幫忙抬人,順便留下來看著點來路不明的幾人。

將傷員給抬進客房裡後,沈暮也不耽擱,找出剪子,剪開傷員身上的衣服,隻看他的腹部,有一道橫向的傷口,傷口極深,鮮血滲滲,得需要及時止血。

沈暮不慌不忙地淨手後,找出自己帶在身上防身的幾個藥瓶,先給把血止住,又拿出針錢來縫合。

興許是沈暮遊刃有餘的動作讓他們相信了他就是大夫,放心下來後,這才有精力打量這是一個什麼地方。

見到這是一個客棧後,不由得一愣,旋即他們又看見在一旁靜守以待的周渡,放鬆下來,說話道,“兄弟,是你啊。”

周渡看看在一旁專心救人的沈暮,朝他們點點頭。

三個漢子中其中一個道:“那可真是有緣,你救我們兩次了。”

“一次,”周渡動了動唇,指了指沈暮,“還有一次是他救的你們,與我無關。”

沈暮他們雖然不認識,但還是有點印象的,那天跟周渡一起,他們無所謂道,“都一樣,反正你們都是一起的,誰救都是救。”

這話周渡讚同,輕輕頷首,而後忍不住皺眉,看向這幾人道:“你們命不太好。”

短短兩日裡,出了兩起禍事,這已經不是用命不太好可惜形容的了,簡直可以說是走大黴運了。

周渡的語氣實在是算不算溫和,若不是看在兩次救命恩人的份上,這三個軍漢準將他揍上一頓。

可現在有了救命之恩,一切都好說了:“嗨,那可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不盧六這次剛躲過一截,又來一截,辛虧你們出手相救,不然他這次可就這命上黃泉了。”

周渡見他們四個個個身強體壯,也不像是那種會輕易受傷的,不禁問道:“這傷是怎麼受的?”

這事本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們現在不說,過兩日也會傳遍整個寶善縣的,這三個漢子沒怎麼猶豫地就連事情的原為道來:

“這不是,寶善縣外的牛洪山住著一窩子專搶老百姓糧食的土匪,這牛洪山地形複雜,若是不熟悉的人進了山準繞暈,寶善縣拿他們沒辦法,托我們去剿匪,我們也不熟悉地形,正好我們也需要糧食,就使出了一招引蛇出洞的計謀,想探探這牛洪山的底細。”

“誰知道這幫土匪還挺訓練有素,一點都不像是普通的山匪,混戰中傷了我兄弟,我們就隻得先放棄了糧食,帶人先回來治療。”

周渡冷冷地哦了一聲,實話實說道:“也就是說,你們引蛇出洞的事沒辦成,還打草驚蛇了。”

三個軍漢:“……”

這人說話怎麼竟往人心口上紮。

“倒也沒有吧,至少我們還成功給他們安插了幾顆釘子進去,隻要能夠找到這群土匪的具體位置,一切都好說。”為首的漢子不願意就這樣被周渡看扁,又給自己找了找場子。

周渡聽罷後,沒再說什麼,祝福他們道:“祝你們一切順利。”

三個軍漢:“……”

總覺得他不像是在祝福,而是在幸災樂禍。

這時,沈暮也正好將盧六治療好,他的額頭暈出了些許汗漬,他不在乎地用衣袖擦了擦汗水,對三個軍漢道:“你們把人抬去給乾淨整潔的地方吧,客棧太雜亂了,不適合病人養傷,也不利於傷口恢複。”

三人見盧六被救了回來,又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聽完沈暮的囑咐後,齊齊點頭道:“好,多謝這位大夫了。”

沈暮去一旁清洗乾淨滿是鮮血的手,搖頭道:“舉手之勞罷了。”

何況這群人也是為了剿匪,也算是為民除害,救死扶傷是他的天職,看到了豈有不救之理。

為首一人聽罷,兌現承諾地從懷中掏出他方才舉在手中的幾片金葉子,直接塞給沈暮道:“大夫,這是診金。”

沈暮看著手中的金葉子,沉默了一瞬,而後拒絕道:“用不了這麼多,這些錢還是留給病人治病吧,他流了不少血,多給他買點補品補補。”

“沒事,”為首的那個漢子極為大方地說,“這點金葉子跟他的命比起來不值得一提,能用金葉子換他一條命也值了,反正我家主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金葉子,待他傷好了,為主上立功又能賺更多的金葉子。”

周渡雖不知一片金葉子值多少錢,但想來不會低於銀子,這幾片下來,定然值不少銀子,頗有點異動。

現在剿匪都這麼掙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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