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洞房(1 / 2)

雖然不太清楚沈溪為何在這種時候說這個, 但周渡牽著他進洞房,安置他的時候,還是輕聲應道:“知道了。”

端正坐在床上, 蓋著紅蓋頭,手中緊攥著紅綢,身材纖細的人聽到他的回答,蓋頭下發出細微的笑聲,笑聲裡還帶著些許期待:“那你快些,我等你。”

忙碌了一天的周渡本來沒有任何想法的, 這會聽到這聲飽含期待的聲音,也不禁滾了滾喉結, 顫聲應道:“我儘快。”

說著他往沈溪的手裡塞了些先前早就準備好的果子糕點:“餓了就先墊墊肚子。”

儘管周渡今天一天都在忙, 但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沈溪的房間,他的房門自昨晚後就一直沒打開過,今日也沒有人端吃食進去,周渡怕他餓了,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些吃食出來,就等著洞房給他。

沈溪透過蓋頭的縫隙看清手裡的東西, 他今日雖沒出房門,但房裡備著不少吃食,這會也不至於挨餓, 但周渡的動作到底還是叫他心裡一暖。

沈溪拿著手中的吃食,舉到唇邊象征性地咬了一口, 朝周渡說道:“你去忙吧。”

“嗯。”周渡見他乖巧地在紅蓋頭下偷偷吃東西,心尖癢得厲害, 但也清楚現在還不到時候, 外麵賓客盈門, 他作為這個家唯二的主人,還得去招呼客人。

不敢在洞房久待,周渡與沈溪說了兩句話,就火燒雲似的從房裡出來。

外麵的客人見他出來得這般快,紛紛取笑他:“這是等不及要應付完我等,好去入洞房呢。”

這裡麵起哄聲最大的就要屬孟睢了,周渡見他站起來笑話自己,嘴角輕扯了一下,從來幫忙的李魚手中接過酒壺,就朝他而去:“喝一杯?”

大喜的日子哪有不灌新郎酒的,孟睢見周渡主動要求,也不怕他,立即從桌上端起酒杯來:“來來來,喝喝喝。”

周渡從未喝過烈酒,他怕今日喝醉耽誤正事,提前找沈暮要了些醒酒丸,這會喝什麼都沒什麼滋味,自然是不怕孟睢的,舉著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隻這酒香濃鬱的酒,一進到唇中卻是甘甜的,周渡眉梢輕挑了一下,裝作無事發生,飲完杯中之酒。

孟睢沒見周渡喝過酒,也不知周渡酒量如何,這會見他一杯下肚,麵上不顯任何酒色,誇讚道:“好酒量。”

“再來,再來。”孟睢正喝得起勁,舉著酒杯,還要與周渡暢飲。

邊上的人卻是不同意了:“孟公子,新郎可不能叫你一個人霸占了,我們可是都等著周渡來給我們敬酒哩。”

孟睢揮揮手:“不著急,不著急,這大婚之夜,就是要拖一拖這新郎官才好。”

他這話一出口,人滿為患的院子裡,頓時哄堂大笑起來:“孟公子瞧著斯文,這肚子裡裝著一肚子壞水呢,這一拖不要緊,再拖兩位新人該著急了。”

“人都說一刻值千金,這多拖一刻,就少一千金,孟公子你這是在割周渡的心肝呐。”

鄉野村夫也不儘然都是粗鄙不堪的,孟睢瞧著這桃源村的村民們還不錯,也願意跟他們搭話:“嘿,大家夥都這樣說了,那我聽大家的,少灌他一杯酒。”

大家夥也隻是起個哄,這會見他屈服,想著來者皆是客,又道:“多灌一壺也無妨!”

他們說說笑笑,周渡早已舉著酒杯將孟睢這一桌的人給敬完了酒。

這幾杯酒下肚,周渡確認自己喝的是甜水,而不是什麼酒水,去到下一桌的時候,帶著點疑問去問在他身後,幫他添酒的李魚:“這酒?”

李魚聽見周渡小聲地詢問,笑著解釋道:“這酒自然是小溪準備的。”

不止周渡怕他喝醉,沈溪也同樣擔心他喝醉,他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的事,今晚一定要辦成,絕不允許被人給破壞掉。

周渡唇角莞爾,真是恨不得立馬衝進洞房裡去,心裡裝著事,接下來的過程,周渡敬酒的速度可就快多了。

每一桌意思意思也就過了,村裡人大多數與他也不熟,因此也沒人說什麼。

唯獨到沈暮這一桌時,速度稍稍慢了些。周渡舉著就被過去:“舅舅。”

沈暮忙讓身旁的秦毅空出一個位置來,示意周渡道:“坐。”

周渡沒說什麼的便坐下了,沈暮親自給他斟了一杯酒,不是什麼烈酒,隻是一杯清淡的果酒,周渡眉頭都沒皺一下地便飲了下去。

沈暮待他喝了酒之後,又給他的碗中夾了些菜:“往後你和小溪就是一家人了,舅舅也是真心實意祝福你們的,隻是在這之前,得給你交代幾句話。”

沈暮夾什麼,周渡就吃什麼:“舅舅,請說。”

沈暮等周渡把菜都吃完,慢慢開口道:“這過日子都是兩個人一起過的,你有許多不足,小溪也有許多不足,成了婚之後,兩個人在一起有摩擦是再說難免的,我也不是包庇小溪,隻是希望你看小溪比你小如此多歲的份上,多多對他體諒些。”

周渡頷首應下:“我會的。”

沈暮又給周渡添上一杯酒:“另外小溪這孩子命苦,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唯一喜歡的就是廚藝,為了學廚,他吃了很多苦頭,也廢了不少錢財,婚後我也希望你在這方麵對小溪多包容些。”

周渡飲下酒,再次道:“我會的。”

沈暮沒什麼可交代的了,最後一杯酒他給自己和周渡的酒杯都添上酒,與他碰杯道:“最後舅舅祝你們白頭偕老,幸福美滿。”

周渡放下酒杯:“謝謝舅舅。”

沈暮臉上帶了些酒氣,朝他揮了揮手:“忙去吧。”

還有些客人要照顧,周渡也沒有耽誤,離開沈暮這桌後,又去了其他桌。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熱鬨了一整天的沈周家院子終於沉寂了下來,周渡把喝得要醉不醉的孟睢安排到客房,又一一謝過今日來幫忙的眾人,這才踏進屬於他的洞房。

沈暮站在沈家廊下,直到看見周渡邁著喜悅欣喜的步子踏入新房消失不見後,眼中一直蘊著的淚才緩緩落下。

今夜過後,他家小溪以後便不再是一個人,他也是個有人愛的孩子了。

他這心裡既是感動又是酸澀,一股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說不上究竟是難受多些,還是喜悅多些。

正當他想要回身時,後背抵上一個熟悉的胸膛,下一刻,他整個人都被圈入到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懷抱中。

秦毅抱著沈暮,寬大的身軀將沈暮整個人箍在懷裡,箍得死死的,他稍稍低下頭,舔舐掉沈暮臉頰上的淚痕。

沈暮被秦毅大膽的動作一驚,瞥了眼院子裡還在收拾殘局的一些人,忙用力推開他:“彆。”

秦毅卻是不管那些,依舊抱著沈暮,一下一下深情而又灼熱地含弄著沈暮的耳垂,在他耳廓低啞地輕喚道:“慕慕。”

沈暮渾身一片顫栗,身體不受控製地起了些反應,渾身發軟得厲害,但他還記得現在是個情況,低聲哀求道:“平安,今日可是小溪的大婚之日。”

秦毅沒聽沈暮的,含著他耳垂的薄唇微啟,牙尖輕輕在耳垂上輕輕一咬,落下一個淺淺的牙印,他順著這個牙印子,一圈又一圈的舔舐:“他成婚怎麼了?”

沈暮整個身子,又酥又麻,一邊注意著院子裡的情況,一邊臉紅得都可以滴血了,輕輕推搡了一下秦毅的肩膀:“你不去敲敲小溪的新房門,好報報當年推門之仇?”

沈暮可是記得,那日後秦毅可是記恨了好久,好幾天都看小溪不順眼。

說起這個,秦毅也沒忍住低低笑了一聲,捉住沈暮推搡他的手,舌尖繼續在沈暮的後頸處描摹著:“大人不計小人過,現在慕慕你在我懷裡,誰要去跟他計較這個。”

這意思已經是再明顯不過,可沈暮卻還是有些不願,細微地掙紮道:“平安,現在是小溪的洞房花燭夜。”

意思就是,不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隻有這小鬼洞房他才沒空來找你,”秦毅強勢說完,又略顯軟懦道,“況且,慕慕,你已經晾了很多時日了。”

秦毅的前半句令沈暮輕輕笑了一下,他先前還以為秦毅放下了,沒想到在這兒等到他呢,待秦毅的後半句一出,沈暮也是沉默了一下。

秦毅來桃源村,因著他自己抹不開麵子,到現在還隻能以一個病人的身份居住在沈家,甚至為了避嫌,今天周渡連杯酒都沒有敬他,確實是委屈他了。

沈暮心中一軟,鬆口道:“好吧。”

秦毅的眼睛一亮,還不待他行動,沈暮又給他限定了規則:“不過,隻能做一千五百零一下,多一下都不行。”

一千五百零一,是單數。

秦毅垂了垂眸,這些天早他早在沈暮無休止的破壞中,尋找出一條不讓自己難受的辦法。

那就是,強行安撫自己。

進入的第一下不算唄,剩下的就是一千五,一千五是雙數,可以的。

秦毅安慰好自己後,俯身下去含住沈暮的唇,將他整個身子抱起來吻,一路向沈暮的房間而去,應聲道:“好。”

兩人一路從回廊吻到房裡,身上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少,丟得滿地都是。

秦毅一邊親吻著沈暮,一邊很嚴格地按照沈暮的要求在做。

然而他什麼都想好了。

唯獨沒有想到,一千五到了,沒有出來。

秦毅看了眼還沉沁在其中的沈暮,微微挑了挑眉,裝作無事發生地繼續下去。

他懷中的沈暮卻是不願意了,推搡開他的肩膀,殷紅的唇還帶著點嬌嗔:“平安,到數了。”

秦毅微微蹙了一下眉,不情不願地正準備離開,不知到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又折返了回去,很驚喜地抓住沈暮的手。

沈暮被他去而複還驚住,不悅地皺起眉道:“又要出爾反爾?”

“不是,”秦毅抓住沈暮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帶著點眷念地問道:“慕慕,你也數數!”

沈暮眼睫微微輕顫,暗暗咬了咬唇,不說話了。

他越是不說話,秦毅就越是興奮,攥著沈暮的手都有些微微用力,一下又一下地親吻著沈暮:“慕慕,你也數,你是不討厭的吧。”

沈暮閉上眼,瞥過臉,他當然不討厭,他很喜歡他與平安之間的這點小趣事,可是他不能縱容,因為一旦他縱容了,這次是一千五,下次他就敢三千,再下次就是六千!

也不知道平安這個自己跟自己較勁,一次更比一次強的毛病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太折磨人了。

沈暮還沒回答,秦毅就再一次封住他的唇,繼續他未完成的事業:“慕慕,我改變主意了,我以後不數數了,我們數時辰吧,這次就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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