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尋找(1 / 2)

昨夜兩人玩鬨到深夜才歇,翌日一早沈溪就顫巍巍地從床上爬起來了。

周渡摟著他輕蹭了幾下:“再睡會兒。”

沈溪還有事,輕輕推搡了周渡幾下:“不行,我得起來熬製鍋底了。”

孟睢就等著他把清湯的鍋底做出來好回縣城去,他可不能偷懶耗時間。

聽沈溪這樣說,還有點困倦的周渡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擔憂地看著他的腿:“不累?”

沈溪在自己的腿上捏了捏,嗔了周渡一眼:“還有點發軟,過會就好了。”

周渡打量他幾許,大抵是真沒在他臉上看到疲憊等不適,起身下床,打開裝衣服的衣櫥,替他取了一套衣物出來。

昨夜換洗那套,早就被他們玩得縱情時給弄臟了。

大概是年輕,適應能力也強,經過一次周渡的摧殘後,這次沈溪就已經很能適應了,穿好衣服像個沒事人似的就去廚房做飯了。

周渡收回擔憂他的眼神,等他出門後,將房間收拾了一下,把昨夜兩人弄臟的衣服拿出去洗了。

院子裡打著一口井,周渡也不舍近求遠,取了小凳子就坐在院中洗起衣服來。

洗衣服的時候,周渡忍俊不禁,這要放以前他莫說是洗衣服,就連衣服掉地上都不稀罕彎腰撿一下的。

現在洗衣做飯乾家務,每件都做得有模有樣,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有多難受,相反他還挺享受這種越活越像個人的生活。

或許他一直以來向往的就是這種普通且平淡的日子,隻是從未被他正視過而已。

周渡洗衣服時,總覺得身邊缺少個物件,他習慣性地朝一旁的腳邊看去,沒看見往日那團總愛黏著他的熟悉身影,眉端微蹙,在院子裡四下搜尋著它的身影。

尋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周渡無端地有點急促起來,起身將房裡每個角落都尋找了一遍,依舊沒有找到後,邁步去往沈家廚房。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沈溪手中拿著些剔好肉的骨頭,見他進來,眉眼彎彎:“正巧你來了,把這些拿去喂豆包吧。”

周渡的視線在廚房裡轉了一圈,沒有找到,聽見他的話,心裡驀然一緊:“它不在你這兒?”

沈溪茫然道:“不在啊,它不是應該和你待在一起嗎?”

“沒有,”周渡言簡意賅道,“也不在家裡。”

沈溪奇怪道:“不在家裡,也不在我這裡,它能去哪兒?”

周渡神情稍顯慌亂:“不知道,我去找找。”

說著,他就疾步出了廚房,在家門附近開始尋找起來。

沈溪覺察出不對勁,放下手中的骨頭,飯也不做了,跟著周渡一起找起來。

兩人在家門口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心裡皆是一慌。

自豆包跟著周渡以來,一直都很聽話懂事,很少有離開他們視線範圍的,就算偶爾出去玩玩也是很快就會回家。

現在他們找了這麼久,連個影子都沒有找到,很難不讓人懷疑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周渡眼底的焦慮愈發明顯,沈溪心裡也是焦急,他焦躁不安地揪了揪衣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寬慰道:“沒準它跑村裡貪玩去了,我們再去村裡找找。”

周渡除了找也沒有彆的辦法,聞言輕嗯了聲,腳步一刻也不停地在村裡尋找起來。

這時時辰也不早了,村裡人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周渡和沈溪一出現在村裡,就有人上前打招呼了:“周渡、小溪,你們這是乾什麼呢?”

周渡和沈溪在村裡人家的房簷下、院子裡搜尋著,也沒什麼心思應付打招呼的人,隨口道:“找豆包。”

村裡人都知道周渡養了一條叫豆包的狼,這會兒聽他們這樣一說,立刻回過味來:“你家的狼丟了?”

“嗯。”周渡淡淡地應付了聲,沒有過多的言語。

倒是沈溪看著麵前人,急中生智道:“錢大娘,你若是看見我家豆包了,知會我們一聲。”

“成,”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錢大娘爽快地答應下,見他們著實很著急的樣子,又道,“正好我會子沒事,我幫你們一起找找。”

周渡的狼日日都要梳洗,一身銀灰色的毛發長得可漂亮了,好認得很,找起來也方便。

人多力量大是誰都知道的道理,沈溪也沒有拒絕:“謝謝錢大娘。”

錢大娘不在乎地擺擺手:“謝什麼,找狼要緊。”

沈溪點點頭,繼續找狼去。

桃源村就這麼大點,誰家拌兩句嘴,幾刻間都能全遍整個村子,更何況是找狼這樣的大事。

周渡和沈溪找了沒幾戶人家,村裡就有不少人在幫著他們一起找了。

兩人一直從村尾找到村頭,越找心上越是慌亂。

周渡的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細微的薄汗,他緊抿著唇,臉上泛著冷俊,烏黑的眼眸裡沁著寒意。

沈溪在一旁也是急得滿頭大汗,不停地用手扇著臉來緩解煩躁急切的心情。

如果村裡找不到的話,他們就隻得上山去找了,山上這麼大,要找到豆包更是難上加難了,而況他們還不知道豆包是不是往山上跑了。

就在周渡蹙著眉,隱忍不發之時,村口的小路上出現了一道全身灰撲撲,如同在泥水裡打過滾土狗似的生物。

“嗷嗚。”這條土狗,顫悠悠地走到他們麵前,小聲地叫喚了一聲。

“豆包!”聽這聲音,沈溪驚喜地衝了過去,眼眶泛紅,又氣又急地責問道:“你去哪兒了,急死我們了。”

周渡在看見豆包的那一刻,眼睛裡聚集起的著急瞬間蕩然無存,一直緊握著的手也有所放鬆。

他見沈溪衝了上去,便就沒再邁步,隻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一大一小,心上缺失的那塊驟然間像是填補回來了一樣,不再心慌。

等了一會,他等沈溪發泄夠情緒後,冷漠吐出兩個字:“回家。”

沈溪今天也是被豆包氣得不輕,不嫌臟地首次在豆包的腦袋上重重地敲了幾下:“不打招呼出門玩這麼久,回去你爹不揍你才怪!”

打完他抱起渾身臟兮兮的豆包跟著周渡回家了。

從村頭一路走回村尾,村裡不少人還在幫忙找豆包,沈溪抱著豆包衝他們每個人致謝道:“狼已經找到了,今天謝謝大家了。”

錢大娘看了沈溪手中的豆包一眼,驚奇好好的一條漂亮狼怎的出去一趟就變得如此狼狽,嘴上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找到就好。”

一回到家,周渡不由分說地就從沈溪的懷裡拎出豆包,毫不留情地將它給丟到水桶裡泡著。

沈溪看周渡這架勢,忍不住暗暗咽了咽口水,好凶啊。

要知道,豆包這會已經不是小時候巴掌大的模樣,它已經長成一匹狼,一匹真正的狼。它若不是不乖,沈溪都抱不住它的。

而周渡兩根手指就將它從他的懷裡拎了出去,可見力道有多重。

豆包被周渡扔進水桶裡,吃痛地翻滾了一下,使得水桶裡的水全都四濺了出來。

周渡全程沒有說話,挽起衣袖,不待豆包從水桶裡爬出來,就在一旁的井裡打出一桶水來,直接從它頭上倒下去。

初春的井水還沁著刺骨的寒,周渡這一桶水下去,剛從水桶裡爬出來一個頭的豆包,立馬就被水的衝擊力又給澆回進桶裡。

水桶不大,根本就裝不下一個它,它隻能全身蜷縮地躺在灌滿水的水桶裡瑟瑟發抖。

周渡發了狠似的,一桶接一桶地從井水裡不停地打水不停地澆,直至豆包身上的泥漿被衝掉了大半,他才堪堪停手。

沈溪在一旁看著,待周渡發泄夠了之後,上前勸道:“消消氣,消消氣,它肯定不是故意跑出去的,沒準是遇到什麼事才跑出去的。”

今天差點就找不到豆包了,沈溪還在幫這條傻狼說話,周渡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地捏了捏沈溪的下巴:“都是你慣的。”

“好好好,都是我慣的,”沈溪凝望著周渡眼中的怒氣,無法反駁,這個時候隻有順著周渡的份,擔憂地看了眼還在冷水桶裡泡著的豆包,“你看它也回來了,你罰也罰過了,是不是該撈起來了。”

再泡下去,可彆給泡出病來。

“撈吧。”周渡觸及沈溪眼中擔憂的神色,鬆開捏住他下巴的手。

沈溪一得到放鬆,立刻跑到水桶邊,將被淋得不成樣子的豆包撈出來,用帕子不停地替它擦拭著外麵的毛發。

周渡用腳勾過一旁的小凳子,板著臉坐下去,沉靜地看著沈溪給豆包打理。

周渡以前冷是冷了點,但從來沒發過火,今天這場火不僅嚇到了豆包,連沈溪都驚了一跳。

豆包伏在沈溪的腿上,不知是冷的還是害怕地顫抖著,看也不敢看周渡一眼。

許是許久沒聽見周渡說話,也沒有再被摧殘,它大起膽子瞄了眼周渡,瞄到周渡那張泛著冷的臉,又趕緊把頭藏到沈溪懷裡去。

一看就知是被周渡嚇到了。

周渡也不管它是否聽得懂,垂著眼,冷聲道:“再有下次,就殺了煮狼肉吃。”

窩在沈溪懷裡的豆包,不知是不是聽懂了,整個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沈溪見狀,有點心疼:“也沒犯多大錯誤,就是跑出去貪玩了會,這不是又自己回來了嘛,你彆嚇唬它。”

“再說,”沈溪頓了頓,又道,“狼肉又苦又澀,不好吃的。”

豆包似乎是被安慰到了,停止顫抖,伏在沈溪腿上不動了。

周渡手撐在下巴下,眼眸注視到這一幕,抿抿唇道:“你怎麼知道狼肉又苦又澀,你吃過?”

“我……”還不待沈溪回答,伏在他懷裡一動不動的豆包像是突然領悟到什麼,直起了身來。

周渡狀若無意道:“也是,狼皮剝得那麼熟練,對煮狼肉肯定更得心應手,豆包喂得也差不多大了,也是時候……”

周渡的話還沒說完,豆包就從他懷裡竄了出去,一溜煙地跑回他平時待著的回廊上,趴在上麵窩著。

沈溪手上一空,瞪了瞪周渡:“我也就隨口那麼一說,你把它都嚇成什麼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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