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尋找(2 / 2)

周渡微涼的食指在沈溪的臉上撣了一下:“你今天沒被嚇到?”

“回來就好了,”沈溪沒什麼脾氣,說完他又提醒道,“豆包著了涼,不能在地板上待在,會生病的。”

周渡收回手,淡淡應道:“知道了。”

說罷他便站起身,走到回廊上,單手將豆包拎到臥房,往床上一扔。

突如其來地被人扔在床上,豆包腦袋有點發懵,還不待它有所反應,一床厚厚的被子就壓在了它身上。

沈溪重回廚房做飯去了,照顧豆包的活就落在了周渡身上。

周渡把豆包捂被子裡後,也沒有管它,鎖上臥房門,去到一旁的沈家,直接踏進沈家藥房。

從沈家藥房出來的時候,周渡手中端著一碗,沈暮開的方子,李魚幫忙煎製的風寒藥。

周渡端著煎好的藥碗走回臥房,從被褥裡抓出被捂得昏昏欲睡的豆包,捏著它的狼嘴,把藥全給它灌了下去。

藥是強灌的,豆包不可避免地被嗆了幾下,但它觸及周渡眼底的慍怒,不敢發火,隻得委委屈屈地蹬著四個爪子,一點點地咽下這碗苦澀的風寒藥。

等它把碗都喝下後,周渡又把它給塞回被褥裡暖著。

一通操作下來,豆包似乎感覺出周渡好像不生它氣了,討好地用舌頭舔了舔周渡的手背。

都過去大半天的功夫了,周渡心中的氣也消散了,現在見豆包討好他,也不再凶惡,指腹按了按它的腦袋,低聲哄道:“睡吧。”

在周渡的安撫和藥效的作用下,豆包很快便閉上眼沉沉睡去。

周渡待它熟睡後,拉開房裡的暗門,走到側邊的小亭子裡透氣。

沈溪正在對著小亭子的窗戶處切菜,看見周渡從房裡出來,輕聲問道:“豆包怎樣了?”

周渡神情冷漠道:“灌了藥,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

沈溪抬眼瞧了瞧周渡臉上的神情,輕輕笑了笑,又低下頭去切菜了。

沈溪刀工很好,切菜的時候,會發出一陣有節奏的悅耳聲,噔噔噔噔地聽得人舒心。

周渡聽著他切菜的聲音,心情也跟著平複下來。

沈溪的速度很快,沒多時麵前一籃子的菜都叫他給切完了,他右手向旁一伸,要取碟子來裝菜。

就在他取了碟子往回收時,不知為何他手上的碟子一鬆,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動作太快,周渡也沒有看清碟子是如何落地的,他忙出聲問道:“沒事吧?”

沈溪呆愣地看了眼腳邊摔得四分五裂的碎碟子,搖搖頭道:“沒事,沒事,剛才手滑了一下。”

說著他就蹲下身去撿碎碟片了。

周渡從亭子裡撐出去,從廚房的窗口翻進去,跟著蹲下身去:“我來撿就好。”

沈溪也不跟周渡搶:“我這裡馬上就好,撿完碎碟就能開飯了。”

周渡幾下就將地上的碎片撿完扔進簍子裡,清洗乾淨手:“我去叫他們吃飯。”

找豆包耽誤得大家連早飯都沒有吃,午飯也過了點,大家正饑腸轆轆著,周渡一去敲門,全都出來幫忙擺飯。

昨天的清油火鍋底料還未用完,今日沈溪又熬了個大骨菌菇底料,兩個鍋底,讓不能吃辣的秦毅和孟夫人兩人也能儘情食用火鍋。

經過昨晚周渡的提醒,沈溪今天沒有做酸辣雞血,而是將雞血用來燙了火鍋,味道得到大家一致的認同。

今天桌上的菜品豐富了些,且沈溪的手藝確實不俗,一個簡單的大骨菌菇鍋底都熬製讓人口齒生津,就連周渡這個不吃辣的嘗了滋味都說好。

沈溪和孟睢兩人信心是更足了。

因此用過飯,孟睢就嚷著要離開。

周渡客氣道:“再多玩幾天?”

孟睢的麵色一苦,忙推辭:“不了,不了,我還是早些回縣城裡把這開店的事給張羅起來,彆等我孩子出來了,店還沒有開起來。”

周渡也不管他是在這裡待不住,還是真心想回縣城裡去開店,見他鐵了心要走,也不多留:“路上當心點。”

“我知道,”孟睢說著扶起在一旁的孟夫人,小心翼翼地候著她上馬車,轉頭還不忘對沈溪交代道:“我去縣城開店的這段時間,你在家把這底料做得再精細一點,爭取把我們沈記火鍋店做成寶善縣一絕。”

店還沒開,餅就先畫上了,沈溪應聲道:“知道了孟老板,彆的什麼我不行,可這做飯我是一定能行的!”

孟睢這些日子吃了不少沈溪的手藝,更深的理解到沈溪的手藝有多高超,給他做喜宴那時,估計連一成功力都沒有使出來,隨手做的。

孟睢站在馬車上拉著沈溪又聊了許多開店的事宜。

周渡沒忍住直接打斷了他:“再不走天就黑了,你說得這些完全可以書信往來。”

孟睢一瞧時辰,不再磨蹭:“那我走了,有事記得給我來信。”

話畢放下馬車車簾,就催促著車夫趕緊啟程。

送走孟睢這個話嘮活寶,周渡覺得自己的耳根子都清靜不少。

沈溪也是一身輕鬆:“終於走了,他再不走,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周渡笑著捏了捏他耳朵:“你找了他,恐怕這繭子是賴上你,消不掉了。”

沈溪聳聳肩,無所謂道:“以後少去縣城就好,我就不信他的書信也和他的嘴一樣話多。”

目送孟睢夫妻二人遠去後,沈溪從屋裡取出早上特意留的骨頭:“也不知豆包醒了沒,它的飯還沒有吃。”

提到豆包,周渡突然想起來他好像把豆包給鎖房裡了。

他接過沈溪給豆包準備的骨頭,聲音平穩道:“我去喂它。”

沈溪也沒有懷疑什麼,把骨頭交給周渡後,就去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了。

周渡拿著骨頭返回房裡,豆包還如他走時那般窩在被褥裡,沒有動過。

周渡放下心來,捏了捏它耳朵,手還沒觸碰到,它便睜開了眼睛,顯然早就醒了。

周渡挑了一塊小骨頭喂到它唇邊,輕聲道:“吃飯。”

豆包嗅到周渡手中骨頭的香氣,下意識伸出舌頭來舔了舔骨頭,就在他正要卷走的時候,它不知怎的,又停了下來,把頭偏向一邊。

不怎麼想吃飯的樣子。

“不合胃口?”周渡還是第一次遇見他不肯吃東西的情況,挑了挑眉,又重新給他挑選了一塊帶著不少肉的骨頭:“這塊吃不吃?”

豆包垂著眼看了看周渡手中誘人的肉骨頭,不但沒有伸出舌頭來舔,還調轉了整個身子,用尾巴對著周渡的手,一副拒絕進食的樣子。

周渡皺眉想了想,問它道:“吃了藥不舒服,不想進食?”

豆包沒有回答,整匹狼都顯得有點憔悴,有氣無力地慢慢臥下身去,攤在被子裡,拉聳著眼皮,盯著被子上的花紋,一動不動了。

周渡不知為何,竟然從它的神態中,感受到了一點傷心的氣息。

一匹狼傷心個什麼勁?

周渡不知它在耍什麼性子,蹙了蹙眉,將手中的一堆骨頭湊到它麵前,最後一次說道:“吃不吃?”

豆包依舊不為所動,像周渡給它的不是肉骨頭,而是一堆石頭似的,一點都激不起它的食欲。

周渡見它是真的不吃,也不強求,取走放在它麵前的肉骨頭:“不吃算了。”

周渡試探地拿著肉骨頭出房門,也不見豆包有所行動,知它是真的不想吃後,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將肉骨頭拿回沈家。

沈溪看周渡原封不動地又把肉骨頭拿了回來,蹙眉道:“沒有喂?”

周渡搖搖頭,把骨肉扔案桌上:“不吃。”

沈溪擔心地問道:“是不是生病了沒有胃口。”

“不知道,”周渡也不清楚,就泡了一會水,也不至於要它的命,狼也不會如此脆弱才對,“灌了藥,估計還沒緩過來吧。”

沈溪抱著一挪碗碟進廚房,埋怨道:“也有可能是你今天凶它,嚇到它了。”

周渡想了想癱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豆包,搖搖頭道:“不至於。”

真要被嚇到,早跑了,還賴在他床上裝什麼雕塑。

沈溪抱著碗碟要去開碗櫥們,他用慣了左手,沒經過思考地把手上的碗碟都放在了右手上。

結果居然是,他剛一打開碗櫥的門,手上的碗碟也跟著落了地。

得了,這下碗櫥白打開了。

周渡是從一堆碗碟落地聲中清醒過來的,他看著一地被打碎的藥碟碎片,眉梢一挑:“又摔了?”

沈溪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一地的碎片,眉心緊鎖:“我也不太清楚,突然間它們就自己從我手裡滑倒了。”

說著沈溪自己嚇唬自己道:“現在還在過年,我們又剛成婚,這樣老碎東西是不是,預示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沒有,”周渡蹲下身去給他撿碎碗片,安慰他道:“歲歲平安,是個好兆頭。”

沈溪懷疑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按了按,左右看了看,沒看出什麼不對勁來,自覺自己想多了:“那可能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周渡撿乾淨地上的碗碟碎片,還殘留著不少細小的碎片,他用掃帚掃乾淨,捏了捏沈溪的麵頰,輕輕笑道:“小迷信。”

沈溪不服氣道:“我這叫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沈溪懶得跟周渡爭論這個問題,又把話轉了回來:“既然豆包沒有被你嚇到,那它怎麼不肯吃飯。”

周渡回想了一下豆包那副挺傷心的神態,隨便亂猜道:“可能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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