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團愣愣地看了看豆包,又看看周渡和沈溪手中的帕子,並沒有朝沈溪去,而是自己走到水盆旁,伸出爪子去洗了洗上麵的油漬,洗完後,它又打量了自己身上一圈,看到幾根不乾淨的毛發,不停地用爪子在水裡和毛發間撥弄著,直到毛發乾淨後,它跳下水盆抖了抖毛發上的水珠。
走到沈溪麵前叼過帕子,扔在地上,自己在上麵打個滾,蹭了蹭,把毛發都蹭乾淨後,抖開蓬鬆的尾巴,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沈溪給它做的窩裡,趴下不動了。
沈溪:“……”
周渡:“……”
兩人看完雪團的一係列動作,不約而同地看向在一旁呆愣住的豆包。
果然這條狼被他們養廢了!
好在豆包也不笨,看完雪團自己洗漱後,也沒再往周渡腿上爬,模仿著雪團的一係列動作,打點好自己,試探地走進雪團的窩。
已經半闔上眼的雪團,感受到豆包的靠近,又睜開了眼來。
豆包怕它抗拒,停下步子,不再往前走了。
雪團偏著腦袋想了想,可能是覺得沈溪給它做的窩大了,自主地往一旁挪了挪,空出一個偌大的位置的。
這一舉動引得豆包很興奮,它馬不停蹄地走過去,在雪團給它空出的位置裡睡下,狼尾巴還在小小的雪團身上掃了掃。
雪團也伸出尾巴與它的尾巴碰了碰,一狼一狐一同趴了下去,並立著睡在一起,看著和諧極了。
周渡和沈溪目睹完這一幕,相視一笑,收拾好兩小隻的洗漱用品,沈溪吹滅了客廳裡的燭火,舉著最後一盞油燈,對著在角落裡的兩小隻,輕聲道了一句:“晚安,豆包,雪團。”
剛說完,睡下去的雪團也輕輕地回了它一句:“嗷~”
等了會豆包……
豆包已經睡著了。
周渡輕歎了一口氣,拉著沈溪進了房:“睡吧。”
既然周渡要虎皮,那花斑虎自然是賣不得了,第二天天一亮沈溪就給它收拾了出來,扒下了虎皮,虎肉和骨肉賣了一些與村裡人,剩下的不是入了藥,就是泡了酒。
做菜倒也行,隻是做出來的味道太粗糙,大家都是被養叼了嘴的人,這個味道沒人受得了,最後做出來的菜全喂了豆包和雪團。
收拾虎肉和虎骨就用了半個多月,期間沈溪還做了許許多多的火鍋底料,源源不斷地用馬車運送回省城。
省城的沈記火鍋店已經開了起來,生意還算不錯,可能是因為即將入夏的原因,不錯歸不錯,但遠遠達不到火爆的程度。
再加上第一次開店,難免手忙腳亂,有很多地方不足也在情理。
周渡和沈溪算了算這半個月下來鋪子的收益,就算是有很多不足,拋去雜項他們還是在盈利的,雖然盈利不多,半個月下來的淨收入才掙二十兩,可這已經很不錯了。
一個月下來少說也有四五十兩,按照這個收益來算,一年就能勉強收回成本,如果冬日生意再往上走一走,收回成本的同時,再掙些也是可以的。
第一次開店沒有虧,還能掙錢,大家都很開心。
尤其是沈溪,每天都乾勁十足,想到他馬上就要去京都了,去了京都他就沒辦法再做底料,這半個月裡他日夜兼程地熬底料,等底料凝固後,切割好一鍋的分量,拉著周渡他們所有人,用油紙給密封起來,裝入陰涼的大缸中,運到縣城。
到縣城由孟睢放入租好的冰窖中,保證不會壞。
忙忙碌碌半個月,所有的事都準備完後,他們也要啟程上京都了。
沈暮那邊有秦毅收拾著,沈溪也放心,自家這邊卻是一堆事。
沈溪一邊疊他與周渡要穿的衣物,一邊皺眉道:“我們好解決,豆包和雪團怎麼辦,它們能坐船嗎?”
“試試吧。”周渡也跟著蹙了蹙眉,豆包肯定是不願意留在家中的,而且京都與桃源村這麼遠,萬一豆包在家出點什麼事,他們也無暇顧及,還是把它們帶著比較好。
這半個月下來,周渡也沒見雪團離開他們家,且它跟豆包相處得也挺愉快,看著架勢多半都不會走了。
沈溪一邊收拾,一邊盤算:“那我再拿個藤箱給它們裝東西,就算京都什麼都有,到船上不還是要用得著。”
周渡與他一起規劃:“再帶上一些藥,以免他們路上暈船,生病。”
沈溪拿去一大簍子的藥來拍了拍:“還用你說,我早就找小舅舅開了許許多多的藥,不僅兩個小的要吃,人也要吃,我們都好多年沒坐船了,坐個一天兩天還行,坐一月兩月看你坐不坐得住。”
周渡巡視一圈,見沈溪把什麼事都打理得僅僅有條,並沒有他可以操心的事後,取出沈暮給他的銀針,撣了撣針頭,對沈溪說道:“過來,紮針。”
沈溪解下右手腕上的帶著,露出纖細的手腕,伸在周渡麵前。
半個月下來,周渡日日給沈溪紮針,手法已經熟練得不能再熟練,熟門熟路地按照穴位下針,末了輕輕撚一撚針尾。
撚轉銀針的時候,針灸得氣,穴位就會出現酸麻脹重的感覺,周渡每次撚完針後,都會問上一句:“疼不疼?”
沈溪明明疼得麵容都扭曲到了一起,還是會咬著牙回答:“不疼。”
“忍一忍,還有幾根。”周渡也替沈溪心疼,可他沒有辦法說不紮了,也沒有辦法代替他疼痛,除了讓他忍著沒有彆的法子。
“好……”沈溪疼得說話都在打顫音。
這治療的過程委實痛苦,要命的是一根針比一根痛,全部紮完,猶如死裡逃生了一次一般。
有時候周渡都在想,沈暮是不是不願意看到沈溪痛苦,才會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他。
所有穴位紮完,沈溪一身疼出了一身汗,眼睛也紅紅的。
周渡看他愈發紅得鮮豔的眼尾,也不阻止:“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才不哭。”沈溪時刻牢記著跟沈暮說過的話,他堅決不會掉一滴淚的。
但這不代表他就這樣坐以待斃,他看著在一旁掐時辰的周渡,用腳踢了踢周渡,央求道:“你親親我,親親我,我就沒那麼疼了。”
“好,”麵對這樣的沈溪,周渡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隻得一遍又一遍應著他的要求。
長長的一個深吻後,周渡捧著沈溪燙紅的麵頰,低聲問道:“好些了嗎?”
指尖疼得不停在跳躍,但有周渡的安撫,時間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捱了,沈溪輕輕回答:“好…些了。”
時間一到,周渡一刻也沒耽誤地給沈溪取下了紮在穴位上的銀針。
銀針一根一根去掉後,那些酸麻腫脹的感覺退去,連帶著骨髓裡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也消失掉,血液通暢流轉的舒適感湧上來,整個人手像是放在柔軟的棉花裡,十分地舒服。
沈溪自紮針以來,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時候,太輕鬆和放鬆了。
周渡取下所有銀針,也如同渡劫般鬆了一口氣,慢慢收拾銀針:“可以休息了。”
等周渡收拾好銀針,轉身放好的時候,沈溪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眼睛亮亮:“做一休五,現在休了有三個五天了。”
這暗示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周渡垂了垂眸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動作不停地放好銀針。
沈溪等了一會,不見周渡有所行動,還以為周渡沒聽懂,上前摟住他的脖頸,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輕輕說了一個字:“要。”
周渡把他抱在床上,用被子蓋住他,認同他道:“要睡覺了。”
沈溪見周渡把被角都給他掖好了,磨了磨牙:“不是這個睡覺!”
周渡當然知道他說的不是這個睡覺,但還是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不行。”
沈溪不解:“為什麼?”
周渡捏了捏他還有些微紅的麵頰,平靜道了兩個字:“懲罰。”
沈溪:“……”
上次沈溪隱瞞手的事情,周渡說過要懲罰他的。
“哪有這樣懲罰的!”沈溪愣了一下,從被裡坐了起來,不依不饒道,“我們不說好揭過不提了嘛?”
周渡直視著他眼睛,平淡道:“我當時並沒有答應。”
沈溪泄氣地踹了踹被子,怪不得這半個月周渡一點表示都沒有,不甘心地又問:“那要罰多久啊?”
周渡說出一個合理的時間來:“三個月。”
“三個月!”沈溪聽完後都快從床上蹦起來了,“這麼久!”
周渡按了按被他聲音驚到的額頭:“已經是輕的了。”
這話明晃晃地告訴沈溪,他有考慮過更久的時間。
“不嘛,不嘛,”沈溪聽完轉了轉眼珠,膝行至周渡麵前,拉著他衣服撒嬌道,“三個月太久了,半個月就很好了嘛。”
半個月,他們正好有半個月沒有同房,如果周渡鬆口,那就意味著他們現在就可以。
沈溪的如意算盤打得十分響亮,周渡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再次拒絕:“說三個月就三個月。”
軟得不行,就來硬的,周渡一躺下去,沈溪的手就到了他身上。
周渡扒下他的手,將他緊緊錮在懷裡:“三個月而已,不至於讓你饑渴成這樣。”
“周渡!”周渡這招直接拿住了沈溪的軟肋,他就是饑渴啊,他現在就渴啊,渾身氣到發抖:“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