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寧環和慕錦鈺早就見過麵。
據說三小姐惺惺作態,瞧不上這個不受寵的皇太子,一番言語刺激,惡心得慕錦鈺三天吃不下飯。
寧環不知道原主怎麼刺激的,這樣的好手段他也很想學一學。
他一直都畏寒,出門之後身上便圍了一件狐裘,狐狸皮毛雪白,脖頸處毛絨絨的一圈,映襯著寧環這張過分精致的麵龐,讓他與這周圍的景觀格格不入。
一出門就碰見了原主同父異母的姐姐和弟弟,也就是定遠侯府的二小姐和六公子,二小姐比寧環要矮半頭,寧環和他倆長得不像,這兩人都是較為圓潤的臉龐,寧環卻是尖尖下巴,臉上沒有太多肉。
二小姐寧玥並非嫡女,她母親是妾室,自己在寧環手上吃過不少虧,一見到他就麵帶警惕。六公子叫做寧珀,今年三四歲大,還是一個圓滾滾的小團子。
寧環喜歡小孩子,招了招手:“過來。”
寧玥不敢惹寧環,推了一下寧珀:“三姐叫你過去。”
寧珀平常和寧環不熟,因為原主厭惡小孩,從來不叫小孩近身。他手中還拿著一個九連環,抽了抽鼻子,這才茫然抬眼,慢慢走到寧環的麵前:“三姐。”
寧環淡淡一笑:“解開了麼?”
寧珀玩九連環很久了,一直都沒有解開過,他乖乖給了寧環:“沒有。”
寧玥前不久發現自己的未婚夫被寧環勾引住了,眼睛總是直勾勾的盯著寧環去看。她性情怯懦些,便不敢招惹寧環,生怕寧環真的把自己的未婚夫勾走,與自己退婚。
寧玥的年齡也不大,今年十六歲,心眼也不多,看起來很老實。
可以說,寧環和整個定遠侯府的畫風都截然不同。
一早上是要去給夫人請安,
寧珀小短腿跟在兩個姐姐的身邊,寧環也不牽著他,他便自己走,等到了夫人院子門前,寧環突然回身,將九連環遞給了他。
寧珀吸了吸鼻子,“哇”了一聲,崇拜的看向了寧環。
因為寧環居然給解開了。
請安之時,寧夫人特意看了寧環一眼:“你與太子殿下婚事將近,最近這段時間,就不要出門玩了。”
本朝對於女子限製不多,並沒有大家閨秀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說法。
原主既然混得如魚得水,混成了一眾名門公子心中的神女,自然少不了出門交際。今天去丞相府和丞相家千金賞花,賞花途中偶遇丞相家公子,自能將丞相家的公子迷得暈頭轉向,明日去和郡主喝茶,看到小郡王後再拋個眼神,小郡王也浮想聯翩,以為美人中意自己,從而匍匐在了三小姐的石榴裙下。
依靠著這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原主從來沒有失手過——除了慕錦鈺。
寧環想了想慕錦鈺現在的狀態。
他應該還在消沉之中,在知曉自己身世之後整日無精打采,他認為自己現在是認賊作父,又擔心皇帝真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處於掙紮中,無法擺脫這種狀況。
加上婚事不能自己做主,要被迫娶厭惡的女人,慕錦鈺應該要瘋了。
等婚後被太子妃鬨得實在沒有辦法了,慕錦鈺才對一切人起了殺心,瘋癲之後才會蓄意謀取皇位。
慕錦鈺其人,殘暴多疑,性情冷酷,又重色重欲,是當仁不讓的暴君。
書中描寫他皮相甚好,寧環對於好看的人已經免疫了,此時卻忍不住在心裡想著究竟是怎樣的好法。
出來之後,寧環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天色是陰暗的,似乎要下大雪。
寧珀又把九連環給打亂了,他怯怯跟在寧環的身邊,希望寧環能教他解開。
寧環莫名就想起了自己幼時跟在家裡哥哥身後的場景了,但他身體不佳,早膳用過要去園子裡走走,消一消食,沒空理會這個小家夥。
指尖在寧珀的額頭上戳一戳:“明日吧。”
寧珀“哦”了一聲,奶聲奶氣的道:“珀兒聽人說,三姐這幾天就出嫁了,嫁給太子殿下當太子妃,對不對?”
寧環所在的朝代是允許男子之間成親,他也不排斥這件事情,但說他要嫁人,多多少少會覺得十分奇怪。
“聽誰說的?”寧環挑眉,“你個小豆芽菜,知道什麼是嫁人?”
寧珀想了想:“可以生好多好多小寶寶!”
寧環:“唔。”
這個可不能生。
他和慕錦鈺之間僅有夫妻之名,不會有夫妻之實了。寧環之所以願意演這一出戲,也是因為慕錦鈺絕對不會對他怎麼樣。
兩人相看兩厭來著。
最關鍵的是,寧環也不會生,慕錦鈺啥都做的出來,寧環卻敢打包票,生孩子這種事他絕對做不出來。
寧珀吃著手指,烏溜溜大眼睛看向寧環,小孩子已經分得清美醜,他覺得寧環長得好看的。
小短腿走路也累了,寧珀張開胳膊:“三姐,抱抱。”
一旁的疊青趕緊麻利得將寧珀抱了起來,且不說寧環會不會抱這小家夥,就算真抱,小孩會流口水,沾到衣服上臟兮兮,疊青也不願意自己神仙般的小姐抱孩子。
疊青道:“小姐,我把六少爺送回嬤嬤那裡去。”
寧環點了點頭:“去吧。”
她正好一個人在定遠侯府走一走。定遠侯府並不算大,和他家比起來小多了,書中沒有寫定遠侯的地位,既然皇帝是為了惡心慕錦鈺,才把寧環許配給他的,那定遠侯應該就是個普通侯爺,沒有太多權勢。
後園倒是有個不小的湖泊,如今結了冰,冰也結得不厚,邊緣處薄薄一層,淡雪落下來,映著四周冬景,彆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