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鈺片了一塊肉,撒上細鹽遞給寧環:“你嘗嘗。”
寧環其實不太能吃這麼油膩東西,過往冬日裡朋友或者兄長圍在一起烤鹿肉或者羊肉,他隻在旁邊看著。
阿喜把酒拿了過來,這裡酒看起來渾濁一些,酒性卻很烈,寧環嫌臟平日裡也不願意喝。
慕錦鈺把酒碗遞給他:“再喝口酒會暖和很多。”
酒液渾濁得看不清人影,舌尖芬芳油脂融化,鮮美肉也順著滑進了喉嚨裡。寧環推開慕錦鈺手:“太濁了我喝不下。”
慕錦鈺道:“這裡沒有宮裡那樣清澈酒。”
他自己倒是不嫌棄,直接喝了一碗。
寧環道:“身上傷還沒有好,太子少喝一些。”
慕錦鈺又片了一塊兔肉去喂寧環,肉片就在刀尖上,刀尖在月下寒光凜凜,寧環也不怕,直接低頭把肉咬走了。
一旁阿喜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也忍不住想滴下來。
說起來他在京城雖然天天跟著喜怒無常太子殿下十分受苦,但每天也是吃香喝辣,來了這個鳥不拉屎地上天天隻能嚼沒有碾去外衣麥粒,很少能吃到油腥。
寧環看他一眼:“給阿喜撕一個兔腿吧。”
阿喜熱淚盈眶。
慕錦鈺道:“兔子是給你捉,讓他自己捉去。你手彆碰,有油,會弄臟手。”
阿喜眼淚幾乎要掉下來。
慕錦鈺看他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一會兒看看兔子一會兒看看寧環,隻好撕了一個腿給他:“去去去,彆在這裡站著看我們。”
阿喜趕緊拿著碩大兔腿溜了。
寧環胃口不大,吃幾口肉就膩了,他身上沒有水囊,慕錦鈺把自己水囊給他。
寧環毫無防備打開,喝了一口才發現裡麵裝是酒。
他被火辣酒嗆得咳嗽了兩聲,慕錦鈺訝異道:“你該不會喝不了酒吧?一杯倒?”
寧環眯了眯眼:“太子先解釋一下為什麼帶傷喝酒?”
身上有傷斷然不能喝酒。
慕錦鈺從小到大都不聽任何人話,旁人說什麼都當耳邊風。寧環話雖然會聽,但很多時候聽著聽著就忘了,他把兔子翻了個麵:“後腿肉特彆肥,我再給你切一塊。”
寧環確實膩了,被塞了一口肉後又喝了一口酒。他不是不能喝酒,平時也會釀一些青梅酒桃花酒小酌一杯,但酒性柔和甘美好入口,斷然沒有喝過這麼烈又這麼難喝。
他抬頭看了看天,這邊月亮似乎要比京城要大很多,寧環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月亮,月亮顏色皎潔,陰影處朦朦朧朧,寧環眯了眯眼。
慕錦鈺繼續吃著兔肉,火也慢慢熄滅,他用粗布擦了擦手,轉頭看到寧環臉頰上泛著紅暈,那隻銀色仙鶴麵具被他掛在了胸口處。
寧環被酒燒得胃裡不太舒服,腦袋也有些犯暈。慕錦鈺認認真真看著寧環:“你臉紅了。”
寧環想要回去睡覺,“嗯”了一聲後踉蹌著起來,一時身子不穩被慕錦鈺拉進了懷裡。
慕錦鈺摟著寧環肩膀:“你看天上月亮像不像你?”
寧環笑了一聲:“狐狸呢?”
慕錦鈺解釋:“這裡可能沒有狐狸,壓根沒有打到。”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又白又長身影從旁邊迅速竄過來叼走了吃剩下兔子。
慕錦鈺要被這隻大膽狐狸給氣死了,白天它不出現,晚上聞到香味兒過來偷東西。他明天一定要剝了這隻狐狸皮給寧環做鬥篷。
寧環又笑了一聲。
慕錦鈺冷哼,把他打橫抱起來:“回去睡覺吧。”
寧環道:“明天我就要回京城了,我離京未告訴旁人,時間太長恐怕會引起懷疑。”
慕錦鈺知道寧環必須回去,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寧環留在這裡不安全。就算拿下了賀術畢慕錦鈺也不能回去,他要趁著楓丹王城守衛不足拿下楓丹王永絕後患。
“孤最晚冬天回去見你。”
雖然北境冰天雪地,京城裡卻是春暖花開。
寧環抬手摸了摸慕錦鈺俊美深邃臉:“為了皇位,太子可要全力以赴。”
慕錦鈺道:“好,現在外麵沒人,孤能不能親你?”
寧環閉上眼睛裝睡,順便用手蒙住了自己臉。
慕錦鈺後悔了,剛剛他就該直接親下去,誰說親人之前還要問一問對方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