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將周圍牧民家裡能收集來天雪草都收集來了,自然不會白白拿來,都是用糧食換。慕錦鈺先前定下軍紀裡有一條便是不能搶掠本朝百姓。
寧環將天雪草煮了之後讓中毒士兵服用加外敷。
他讓一些士兵翻開沙子捉了近百條紅腹豸,由於冬天寒冷,它們也行動緩慢團在了一起。
眼下正在整頓軍隊,這兩天士兵聽說太子安然無恙後軍心大振,號角聲綿延吹起,將軍身著戰甲集結軍隊,騎兵整齊劃一列成了方陣。眾人果真看到太子身穿戰甲坐在馬上,威風凜凜氣度與往日並沒有任何區彆,眾人親眼看到之後士氣更加高昂。
......
永壽宮裡,秋太後收到了一封密信。這封信是皇後宮裡一名太監偷偷給她,她本來還覺得稀罕,等回宮拆開讀完,秋太後臉色變了變。
後宮不能乾政,秋太後卻並非不問世事。成帝還在時候,有很多事情都會和自己皇後商議,當時楓丹一族就已經頻頻騷擾邊境了,雖然可以派出公主和親,成帝態度卻是抵禦楓丹。一旦楓丹占據土地肥沃水草豐美玉陽,養兵蓄銳數年就能度過玉河屠戮中原。
眼下太子有機會打勝仗,秋家卻在關鍵時刻使了絆子。倘若楓丹真南下,秋家豈不是大洛朝敵人?
秋太後並不相信自己兄弟會這樣做,她裝病讓皇帝允許自己兄長進宮。
兵部尚書當天傍晚就來了永壽宮。皇帝對太後這邊盯得不緊,最主要是皇帝不認為太後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秋太後並未將太子書信拿出來。她試探了幾句。
秋長宇很信賴太後這個長姐,兩人本來就在一張船上,太後試探幾句之後,秋長宇就將事情交代出來了:“原來娘娘也聽說了此事……這件事情是陛下暗示。”
這件事情說起來荒謬。秋長宇作為太後外戚對皇家事情了解頗多,他壓低了聲音道:“陛下容不下太子,送太子去北境就是擺明了讓太子送死,臣既然猜出了陛下意思,不得不聽從。”
秋太後大怒,隨手將杯盞扔了下去,地上瞬間暈開一片水漬:“倘若太子兵敗,北境岌岌可危,大洛朝也會被外族占據。我們秋家怎麼能做大洛罪人?”
秋長宇道:“對陛下而言,太子存在恐怕更礙眼一些,臣也是聽從於陛下。”
秋太後想起寧環當日所說話,她越琢磨越覺得慕錦鈺是先帝種,不然皇帝為什麼要處心積慮殺掉慕錦鈺?皇帝肯定發現了什麼端倪。
冷靜片刻,秋太後道:“沈家素來喜歡針對秋家,前段時間睿王為了一名青樓□□打破了寶鯨頭。如果嶽王和睿王登上了皇位,我們秋家肯定會受到打壓。”
秋長宇道:“兵部這段時間也焦頭爛額,太子兵敗消息傳入了京城,不知道哪裡起了謠言說薑州兵部給太子將士發蘆葦做棉衣和生鏽武器。”
因為這件事情是真,皇帝也勃然大怒,一定要查出是哪個辦事官員走漏了風聲。
“無論如何,太子在前線物資都不會再短缺了,他挺過了這一劫大概能平安回來。”
秋太後以手扶額,沉默片刻,她突然道:“哀家覺得太子不錯,他這些年瘋瘋癲癲說不定是為了掩人耳目,好在皇帝手中生存下去。”
秋長宇思索了片刻。
秋家一直都保持中立,聽任皇帝調遣。兵部尚書聽起來權勢滔天實際上被瓜分了不少,去年皇帝就又提拔了一個人上來,說京城兵部事務繁多,需要兩個兵部尚書商議。兵部早就不是秋長宇一人做主了。
嶽王背後有沈家,沈家和秋家確實不對付。如果太子真像太後說這般,這次若能楓丹立下大功,秋家確可以站太子。
秋長宇愁眉不展:“這次我確插手了這件事情,隻怕太子日後想起來會記恨。”
太後搖了搖頭:“太子知道真正針對他人是誰。”
......
“嗖——”
一支利箭飛出,前方跳動雪團瞬間止了動作,慕錦鈺策馬上前提起了這隻兔子耳朵。
鮮血滴答下來,他看了一眼肥碩兔子,今晚正好可以給寧環烤兔肉吃。
士兵探查到楓丹在百裡之外,如慕錦鈺猜測那般駐紮在文沂湖附近,他們會取文沂湖水飲用。
他傷口痊愈了許多,打算這段時間在湖水中投毒,趁著對方毫無防備時候突然襲擊。
半天都沒有遇到一隻狐狸,慕錦鈺隻好提著這隻兔子回去。
寧環和軍醫一起熬煮毒汁,軍營外圍一股濃重腥味兒,看到慕錦鈺回來幾位將士都喊了一聲“太子”。
天色將暗,慕錦鈺抓住了寧環手臂:“和我過來。”
寧環對軍醫道:“我先過去,你按著剛剛方法來。”
慕錦鈺吩咐阿喜生了一堆火,寧環去洗手換了外衣。
天一暗外麵就冷得讓人發抖,除了巡邏士兵大多數都進了帳子裡。
寧環看向慕錦鈺:“太子身上怎麼又染了血?”
慕錦鈺把地上肥兔子拎了起來:“孤打了一隻兔子,正好給你開開葷,你從來不吃這裡馬肉,看著瘦了很多。”
寧環身邊也沒有任何鏡子,他自己看不出是胖了還是瘦了。
他熟練掏出匕首,把兔子皮完整剝了下來:“皮毛給你做一雙手套。”
火焰突然就燃起來了,慕錦鈺把兔子架在火上去烤,油脂很快就從裡麵滲出來,油滴在火中發出“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