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延不肯就此認輸:“再來一局。”
寧環看他棋藝爛脾氣大,忍不住笑了一聲。
郎馥本期望著慕錦鈺問自己為什麼跪在這裡,結果慕錦鈺壓根沒有瞧見她,直接繞過她走到了亭子裡。
郎延被慕錦鈺冰冷目光注視著,下棋的時候更加緊張,不到兩刻鐘就輸了。
他起身對慕錦鈺拱了拱手:“太子。”
慕錦鈺冷森森的道:“三王子來太子府有什麼事情?”
郎延看了一眼氣急敗壞跪著的郎馥,一時之間不好說出口了。
今天見識過寧環之後,他怕把郎馥送來是羊入虎口。寧環絕對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倘若他有意為難,郎馥這個惹事精在他的手中絕對活不過三天,說不定郎馥到死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
郎延複雜的望了寧環一眼:“隻與太子妃切磋了一下棋藝。”
既然這邊不可行,郎延就隻能想一想嶽王那邊了。
嶽王坐上皇位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楊泰是嶽王一黨的人,郎延擔心自己得罪過楊泰,嶽王不願意見自己。
結果他送了兩隻海東青到嶽王府上,對方竟然沒有拒絕,直接笑納了。
郎延瞬間有了希望。
唯一不滿的就是郎馥。郎馥想嫁給一個英雄,整個大洛隻有慕錦鈺符合她的要求,因為慕錦鈺戰勝楓丹立下了汗馬功勞,是郎馥仰慕的戰神,而且慕錦鈺長得十分俊美,整個京城都再難找出第二個如此俊美的男人。
她也見過嶽王一麵,嶽王的容貌和慕錦鈺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在郎馥眼中,慕錦鈺長得像金子,嶽王長得像泥巴。
郎延和郎馥一走,慕錦鈺就病了。寧環半天沒有檢查出來慕錦鈺得的是什麼病,有點像風寒,懨懨的躺在床上不起來。
他知道慕錦鈺早年不善待自己,身上落下了病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犯了。寧環問了一下阿喜,阿喜一會兒說太子得的是相思病,一會兒說太子可能又瘋了,寧環覺得阿喜倒像是瘋了,他讓下人煮了一些甘草泄心湯喂給慕錦鈺。
慕錦鈺清楚自己可能是心病,就想要寧環關懷關懷他。雖然知道讓寧環一直擔心很不道德,可他就想看到寧環心裡眼裡隻有自己一個人。
寧環親自喂了慕錦鈺兩天湯藥,對方病來得莫名其妙,還沒有查出究竟是什麼原因突然就病走了,走得也莫名其妙,很快就成了正常人。
寧環心裡總有些不安。
吏部這邊也在打點中,慕錦鈺很久之前就在吏部安插了自己的下屬,且一直在拉攏吏部官員。經過一番官員調動,一些官員從地方調來了京城,皇帝一些舊屬被貶謫到了偏遠的地方,六部都有太子的暗線,慕錦鈺在兵部亦有了一席之地,他的地位也更加穩固了。
甚至皇帝一時之間都沒有看出來,太子在朝中已經織了一張稀疏的大網,這張網還在變得更密,很快就能將他的皇位給圈住。
寧環察覺到原因是在三日後了,因為他發現慕錦鈺沒有打算給郎延活路,數月後郎延就算能夠順利離開京城,也會被慕錦鈺埋伏在路上的凶惡下屬給亂刀砍死。
既然郎延和楊泰有仇,楊泰黨羽人員眾多,無論楊泰到時候會不會出事,都會推到他和文國公府相關的人頭上。
寧環也想和慕錦鈺好好談談,他知道慕錦鈺最大的病在心裡,也可以是腦子腦子有毛病,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道什麼緣故就發作了。
雖然蟹還不夠肥,太子府中已經在做了,今天晚上便做了蟹釀橙。特彆大的一個橙子把頂部切去,內裡的橙子肉全部挖了,少許汁液留在其中,蟹膏蟹肉將內部盈滿,頂部蓋子再蓋上,最後再用酒和醋蒸熟。
慕錦鈺知道寧環這邊的東西比宮裡的還精致,今晚天氣不錯,窗戶全部打開,月色入了室內,寧環夾了蟹肉蘸醋蘸鹽放在慕錦鈺麵前的盤子裡:“太子病好些了麼?”
其實已經無礙了。
慕錦鈺道:“晚些時候你再檢查一下。”
蟹肉裡帶著橙子的濃鬱香氣,入口的滋味鮮美。寧環喝了一口溫熱的黃酒,酒氣氤氳得臉頰微紅。
蟹肉性涼,寧環身子骨不佳,所以多喝了一些黃酒暖暖身子,沐浴過後酒意仍舊未消,慕錦鈺處理公務,寧環慵懶枕在了他的腿上。
因為酒醉,寧環說話都閉著眼睛:“太子生病是不是為了引我注意?我從前隻見小孩子這般。”
慕錦鈺手中的筆一抖,一個墨點甩在了公文上:“胡說八道,孤才不是這種人。”
寧環突然握住他,臉頰靠近了些許:“真的不是?”
哪怕隔著衣服,慕錦鈺也感覺到了寧環臉頰的柔軟觸感,他沉默片刻:“不是,孤小時候從來都沒有人關注,自然不會特意引人注意,自生自滅長大的,才不可能這麼幼稚。”
寧環抬眸:“太子沒有說謊嗎?”
慕錦鈺被寧環撩撥得要死,他想捏住寧環的下巴親吻,卻被攔住了手。
寧環仍舊枕在他的腿上,微微靠著他的身體,若有若無的隔著衣服吻他。
慕錦鈺被吻得渾身發熱,隻好按住寧環的後腰:“孤隻是不喜你對彆人笑,想把你關起來。病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孤心情不好就不願意起來。”
寧環起身摟住了他的肩膀:“倘若是假的,以後不許再裝病嚇我,找不到緣故的話,我會很擔心。”
慕錦鈺冷哼:“這怎麼是裝病?才不是,你在誣陷孤,孤傷心透了。”
寧環揉一揉他的心口:“好些了麼?讓我瞧瞧究竟哪裡病了。”
慕錦鈺處理不下公文了,就要脫下衣服讓寧環看看需要治療的究竟是哪裡,寧環卻貼在他耳邊道:“對旁人笑隻是笑,對太子笑才是喜歡。”
刹那之間,慕錦鈺心頭堅冰似乎融化成了潺潺春水。
太子殿下瞬間覺得自己哪裡都好了,心口和腦袋完全不疼,一點都不病了,不僅不病,還想把太子妃給就地正法。
寧環把他撩出火後,便靠在他的懷裡睡下了。
慕錦鈺在寧環臉上親了親,越親越覺得寧環很香。忍了忍沒有把寧環叫醒,他看著堆積如山的公文,前兩天做的孽終究要還,這些事情還是要處理。
當太子不容易,未來當皇帝也不容易,他一定要給寧環造一個金屋犒勞一下自己。
夜色漸涼,慕錦鈺把自己身上衣袍脫下來披在寧環的肩上。
寧環安穩趴在他的懷裡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