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從南拿出一隻小兔子來:“這是我父王手下的將士捉到的,你看可不可愛?”
灰色的小兔子被他揪著尾巴,四條腿在空中亂蹬。
寧環接了過來:“這麼小的兔子,你要吃了它?”
“不吃,打算放生,”曲從南道,“放生之前給你看看,你看我長得像不像它?”
寧環沒有看出像來,隻摸了摸兔子柔軟的後背,抓了抓它鬆軟皮毛,而後微微一笑:“哪裡像?”
“耳朵呀,我的耳朵也很長。”曲從南笑嘻嘻的道,“你看看,是不是挺長的。你要不要摸一摸?”
曲從南的耳朵確實尖尖長長,形狀也好看。
寧環把小兔子放在了地上,受驚過度的小兔子瞬間跑得無影無蹤:“好看,不過我要回去了,夜裡風大,你也早早回去休息吧。”
“哎——”曲從南十分不滿,“我好不容易出來和你說句話,你回去做什麼?你怕慕錦鈺看到啊?放心好了他發現不了,剛剛我來的時候他還看人摔跤。我又不對你做什麼,隻想和你說幾句話。”
其實曲從南真想對寧環做些什麼也做不了,寧環比他高一些,也有些武功傍身,曲從南就算不受傷也不是他的對手。
寧環不願意和沒腦子的小孩浪費時間,直接往前走去了,曲從南趕緊跟在他的身後:“喂,你等等我啊,慕錦鈺都要納郎馥為側妃了,他以後如果不喜歡你了你可以偷偷去堅州找我……”
夜涼如水,曲從南最後還是沒有跟上寧環,他被風吹得也有些冷,歎口氣後想著還是勾搭勾搭哪個長得好看的將軍,隨便哪個人都比寧環更好親近,結果一轉身就被人攔住了。
抬眼便看到一張陰鷙冷峻的麵孔。
曲從南毛骨悚然,自從被慕錦鈺踹了一腳之後,他每回見到對方都繞著走。
慕錦鈺抬手扼住了他的喉嚨,麵無表情的道:“孤的太子妃好看嗎?”
慕錦鈺是真的討厭彆人隨便勾搭寧環。方才寧環在的時候,他自然注意到旁人看向寧環的目光有多露骨。
寧環容貌實在太美,這張臉到哪裡都會被人注意並追捧。
可是,寧環已經與他成親了,這輩子都屬於他一個人,不可能和其他人在一起,他絕對不會容許彆人追求寧環。
剛剛看到寧環離開的時候,慕錦鈺的目光跟著走了出去。沒想到曲從南也跟著出來,還拿了一隻兔子來勾引寧環。
慕錦鈺雙眼猩紅,語氣也冷森森的:“這雙耳朵的確像兔子耳朵,不如割下來吧,孤要他看看是不是真的好看。”
曲從南幾乎要被嚇暈了過去,他非常畏懼慕錦鈺,恍惚之中他也想起了寧環之前警告自己的話語。
寧環早就說過不要讓他靠近自己。
可惜他當時膽子大沒有放在心上。
“太子?”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在做什麼?”
慕錦鈺本來凶神惡煞的要把曲從南給掐死,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手上的力氣瞬間小了:“寧環,你怎麼回來了?”
曲從南捂著脖子咳嗽了起來。
寧環冷掃他一眼:“回去,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一個人。”
哪怕差點被掐死,這件事情也是曲從南理虧,就算他是個傻子也不可能隨意將這件事情說出去。
調戲太子妃的罪名不是他能隨便承擔的。
眼下曲從南驚魂未定,看也不敢看慕錦鈺一眼,趕緊離開了此地。
慕錦鈺眼睛通紅:“你為什麼要放走他?”
“他是堅王之子,難道太子真的要殺了他?”寧環道,“現在這個時候太子不要再樹敵。”
“孤殺人不會留下線索,沒人知道是孤殺的,毀屍滅跡就好了。”慕錦鈺盯著寧環,“他明知道你是孤的人卻蓄意引誘你,活該被殺。”
全京城誰不知道他是個瘋子?曲從南嫌命長才勾引寧環。
寧環走近了些:“殺人並不能解決你想解決的問題,殺孽太多終究會——”
慕錦鈺打斷了他的話:“孤隻想這樣解決問題。”
“現在更正,換一個解決辦法。”寧環道,“犯了多大的錯誤,就用多大的刑罰,太子以後便要如此。”
慕錦鈺覺得荒謬:“這不可能。”
“可我就喜歡太子這樣。”寧環手指輕輕撫摸慕錦鈺的眉頭,“太子想要隨心所欲的殺人,還是想被我喜歡?”
慕錦鈺當然都想,他才不做什麼狗屁選擇。
眼下卻不得不選擇一個,慕錦鈺不悅的道:“孤要你喜歡。”
寧環手掌貼住了慕錦鈺的俊臉。
慕錦鈺冷哼一聲,他心裡還是不舒服,一想起剛剛曲從南拿著兔子勾引人的手段就覺得惡心。
他今天還打死一頭老虎,也沒有像曲從南這般做作的拿著老虎去勾引寧環。
慕錦鈺抓著寧環的手:“你覺得他的耳朵好看?”
寧環不知道慕錦鈺暗中偷聽了多久,居然這麼沉得住氣,一直等自己離開了再動手殺曲從南。曲從南應該長了記性,下次不會再把主意打到有家室的人頭上了。
他碰了一下慕錦鈺耳垂:“太子更好看。”
慕錦鈺將寧環抱起來狠狠親吻。
他心裡還是很堵,眉目間始終帶著戾氣,所以親寧環的時候絲毫沒有客氣。
寧環舌根生疼,眉頭微微蹙起:“溫柔一點。”
慕錦鈺悶悶不樂的把寧環按在自己懷裡:“哼,孤被你氣得心口疼。”
曲從南回去後驚魂未定,自己在帳子裡想事情,今天被慕錦鈺發現算是徹底得罪了對方,他就怕慕錦鈺回頭殺心不滅,偷偷派人殺掉自己。
可見他有多不容易,可最難過的恐怕是他都要因為這件事情死了,寧環也沒有喜歡上他。
惴惴不安的喝了點東西潤潤喉嚨,曲從南把今天的事情瞞了下來,也沒敢告訴他爹自己得罪了太子。
夜色漸深,人也逐漸要散了,這個時候曲從南聽到外麵有些熱鬨,他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趕緊出去湊湊熱鬨。
他拉了一個侍衛:“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侍衛道:“據說陛下喝醉了酒,郎馥公主大概是走錯了地方,陛下險些寵幸了她,她不願意被寵便大喊大叫,吸引了好多人過去,關鍵那還是皇後的營帳,在皇後的營帳裡居然做出這種事情。陛下今天算是……顏麵掃地了,眾人都知道郎馥公主被他點給太子,基本等同太子的人了。”
曲從南覺得皇帝好惡心:“陛下怎麼淨做這種事情?皇後是搶先帝的,如今還要和自己兒子搶人……”
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反正今天晚上過後,不少大臣都覺得皇帝私德有問題,有些清正高潔的大臣已經不能忍了。
那名侍衛搖了搖頭道:“您還是彆說了,這畢竟不是堅州,難免有眼線在周邊,這件事情彆議論,早早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