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鈺幽深的目光一直落在寧環的身上。
寧環擦過手臉便將頭發放了下來,檀木梳從上至下梳過烏黑的長發:“你讓馴鷹之人四處散播消息,說嶽王和皇帝在鷹爪中下毒,明日便要用毒殺你,並將罪孽嫁禍給郎延。”
本來寧環以為曲從南說的是真的。從某種意義上講,曲從南說的確實是真的,因為嶽王和皇帝的確要這麼做。
但這麼機密的事情,砍頭的大罪,是怎樣的部下,怎樣的交情,讓他居然隨隨便便告訴了一個漂亮無腦的小公子?
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在背後推動這件事情,馴鷹之人不僅告訴了曲從南,還唯恐天下不亂的以各種借口告訴了其他人,他會讓很多關鍵性的人物知道,嶽王和皇帝準備毒殺太子,嫁禍郎延。
背後謀劃一切的自然是慕錦鈺。
如果寧環沒有猜錯,最後死的人卻是嶽王。
慕錦鈺點了點頭:“你想的沒有錯。”
寧環看著鏡中的人:“太子有幾分真?幾分假?病是假,瘋也是假,一直都是正常人,對不對?”
寧環其實忽略了一個事情,瘋子不能當正常人,正常人不高興了卻可以當瘋子。假如話本裡慕錦鈺的所作所為,壓根不是因為他腦子有問題,而是因為他冷靜斟酌後決定要做的呢?冷靜的裝瘋謀劃一切,又冷靜的以這種麵目去做殘忍的事情。
慕錦鈺從背後抱住了寧環:“對,也不對,但你已經是世上最懂孤的人,遠勝於孤。”
因為他自己都沒有弄懂過虛幻與真實。
他低頭啄吻寧環的唇角,寧環單薄的身軀在他手中如同一片羸弱的花瓣,慕錦鈺越吻越熱切,情難自禁,最後將人抵在了榻上,修長手指蘸了一點滾燙的燈油:“孤很愛你,你放心,孤不會利用你欺瞞你。你是我——”
世上最信賴的人,亦是最喜愛的人,倘若他連寧環都能欺騙和利用,自此活著也沒有多大的意思了。
寧環沒想到他突然要行此事,身上瞬間冷汗涔涔,他疼得幾乎要昏厥了過去。
慕錦鈺很多時候都難猜透寧環的想法,因為寧環始終溫柔而冷淡,如春日涼風,能夠感覺到微涼的存在,能夠嗅到風中帶的草木之香,抬手卻抓不在掌心。
所以他會想,假如能夠抓住,他要怎麼做。
應當揉在骨子裡,與之永不分離?
用金籠囚困金屋藏嬌?
慕錦鈺察覺到寧環眼睫毛被打濕,冷白的身子一片冰涼,正要離開他的時候,他卻虛弱的圈住了自己的脖頸:“慕錦鈺。”
這道聲音讓他瞬間失去了理智。
不過一晚上隻有這一次,寧環的身子骨有些受不了。
後半夜寧環在他肩膀旁靠著和他議論來日之事,慕錦鈺滿腦子都是剛剛的片段,完全沒有精神去想其他。
他還想再來一次。
而且像是上了癮中了毒似的,滿腦子都在想這檔子事情。
寧環道:“這件事情過後,無論五皇子扶不扶得起來,皇帝肯定會都將五皇子再封為王,沈家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太子肯定沈家對此毫不知情,調查不出任何線索?”
慕錦鈺“嗯”了一聲:“時間還早,我們再來一次吧。”
寧環道:“沈家如今是貴妃的老父親在——”
話未說完慕錦鈺又把他的嘴巴給堵住了:“再來一次好不好?剛剛的不算數。”
慕錦鈺都要瘋了,他之前不知道這件事情原來這麼愉悅,不管之前怎樣,反正這次是真的瘋了:“再來一次。”
寧環疲倦得睜不開眼睛,他眼睫毛遮蓋了雙眸:“真有那麼留戀?”
慕錦鈺親他唇角:“孤喜歡你。”
寧環打擊了一下慕錦鈺的自尊心:“太子表現不太行,又魯莽又衝動,就像初次吃魚的貓。”
慕錦鈺冷哼一聲:“回頭孤就給你下春’藥,讓你夜夜離不開孤。”
寧環推了他一下:“太子會做如此沒品的事情?地痞流氓才這般。”
慕錦鈺道:“孤又不是什麼好人,你剛剛還罵孤是混蛋,罵都罵了,孤不做混蛋反而對不起你說的話,除非你現在和孤再來一次。”
寧環想著先用緩兵之計安撫著對方:“等回家吧,回家隨便太子如何。”
慕錦鈺道:“你剛剛為什麼不讓孤弄裡麵?這樣就不算第一次了,下一回才是頭一次。”
寧環強忍著不把對方踹下去:“委屈太子殿下了麼?”
慕錦鈺確實覺得委屈,便“嗯”了一聲。
寧環道:“太子睡覺吧,夢裡應有儘有。”
慕錦鈺把他摟在懷裡:“好了,不逗你了,剛剛真的不舒服?孤表現得很差勁?”
寧環清冷漂亮的麵容靠著枕頭,指腹在慕錦鈺壁壘分明的胸膛上描畫,淺淡眸子裡隱隱帶著些許誘惑:“太子自己覺得呢?”
慕錦鈺其實沒有打算今晚,更沒有打算在如此狀態下,他想在更加合適的時刻,真能八抬大轎拜個堂再好不過了。
可他能夠掌控事件,卻掌控不了自己的情感,事情發生後覺得懊悔也晚了。頭一次過得實在太快,他還沒有品味出來滋味便結束了,寧環事中就差些被他弄暈,現在自然不願意再給他嘗試。
等寧環沉沉入睡後他才檢查了一下並上藥,暈黃燈光下去看一切,確實有些輕傷,寧環這幅身體雖然完美,卻太過單薄。
被人握著雙腿不太舒服,寧環半夢半醒之間背過身去將之合上。濃密青絲覆蓋了單薄肩膀,落在軟枕之上,一截腰身上是深深指痕,恰如花瓣落在身上,這般修長柔韌又清瘦的身姿確實十分蠱人。
作者有話要說:快完結啦所以推一下預收文《陛下今天吃醋了嗎》,和這本同樣都是古代中篇輕鬆小甜餅一枚,不犯懶的話應該過幾天開,感興趣的小夥伴可以收藏下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