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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渝不知道除夕那晚,自己最後到底是怎麼回到猗蘭殿的了。
隻是和李懷璟互相確認過身份,互通心意後,她就總坐在小書房的軒窗前發呆,還時不時地捧著臉發出幾聲傻笑。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元宵後。
檀蕊看莫渝如此,總覺得心裡發慌,拉著玉英私下閒聊:“昭容除夕那晚回來後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這都半個多月了,不會是在桃夭園裡撞邪了吧?”
“瞎說什麼呢?”玉英擰了擰她的臉,“小夏子說那晚昭容被皇上找到後,不知聊什麼聊了半宿,又是被皇上抱著回來的。這皇宮裡都有龍氣鎮著,哪還有什麼妖邪?”
檀蕊不服氣道:“那你說說,昭容那樣子是怎麼回事?”
“笨,你看昭容現在對皇上那含情脈脈的樣子,還不夠清楚嗎。”玉英笑著附在她耳邊說道,“看來咱們昭容很快就要接受侍寢了。”
“啊?”檀蕊年紀還小,總歸不太懂這些感情上的事,隻知道莫渝以前和衛淳最要好,入宮後不願侍寢也是為了他,愣愣地問道,“那衛將軍怎麼辦?”
玉英微怔:“衛將軍……應該早就放棄那個念頭了吧。”
秋獵那晚,莫渝和衛淳私會時,讓玉英幫忙看著動靜,她便躲在窗下,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莫昭容對衛將軍已然斷絕私情,想來是她和皇上的關係有所進展。
這也是為了莫家與衛將軍自己。
隻可憐那衛將軍,多年來的情誼被一道封妃的聖旨生生斬斷,阻隔在深宮院牆外。
檀蕊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這麼說的話,玉英姐姐豈不是有望了?”
“休要胡說。”玉英嗔道,“此事也彆再提了,若被人知曉,對昭容不好。”
檀蕊拖長了調子應道:“好——”
這半月間,李懷璟凡有空暇總往猗蘭殿來小坐,閒話品茗,屏退旁人後就常私語穿書重生之事。
李懷璟知道,他在重生那日前度過的人生,並非莫渝安排的,所以不曾怨她,隻對她更好了,有意無意地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
既然已經突破了那一重關隘,後續的發展幾乎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莫渝在那晚之後,總覺得應該會發生點什麼,但李懷璟不曾留宿,更未提及侍寢。
他未先開口,莫渝在話語間偷偷試探幾次無果,也隻好佯裝矜持,對此隻當不知。
太後修佛,喜歡清靜,讓人少去打擾,早就免了各宮的日常請安。
而趙皇後在元宵那晚賞燈,不慎著涼得了風寒,身上那病因體虛又複添了下紅之症,淅淅瀝瀝的斷不了,需得靜養,後宮妃嬪們便又不必去椒房殿晨昏定省了。
這日早起,莫渝見屋外陽光正好,叫人在院中那幾株紅梅樹下安設軟榻,她便倚在榻上看書。
玉英陪著她在邊上做針線活,就以院內景物為參考,在方帕上繡著一株紅梅。
莫渝看完了一篇文章,放下書暫作歇息,湊過去看玉英繡的花樣:“你的手還是這樣巧,下次再幫我做些東西吧?”
玉英笑道:“昭容要做什麼,儘管告訴奴婢便是,隻要彆像上回那樣做個布偶惹出禍來就好。”
莫渝乾笑兩聲,卻聽耳邊傳來嘰喳鳥鳴,抬頭見有隻黑身白腹的鳥兒落在紅梅梢頭。
此鳥的翅膀也是半黑半白,頭後與頸部的黑羽偏紫色,背部至尾羽則泛著藍綠光澤,在光下看著很是漂亮。
莫渝沒見過這樣好看的鳥,又聽玉英笑著朝她稱喜道:“恭喜昭容,此乃喜上梅稍的吉兆,昭容有好事將近了。”
原來是隻喜鵲恰好落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