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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靈雨盤坐在地板上仰頭,其實和他的距離並不近,且眼神清澈,似沒有要使壞的意圖。
戴鴻深忽然伸手摸向她,從頭頂到臉頰,一分一寸...
表情早回到最開始的平靜。
用深不可見底的眼神描摹她,食指在她下巴處停頓,摩挲,從左向右,又從右向左,過程極慢。
“那你打算要做點什麼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依然沒有動彈,背靠椅子坐著,隻微微垂眼,聲音低沉,不可捉摸,透著一股子神秘感。
兩人中間像隔著巨大的屏幕,裡麵放映了太多畫麵,他透過那些看著她,竟有幾分不真切。
於是他將她捉出來,捉到他麵前來。
四目相對,觸手可及。
“嗯?”
“想做什麼?”
越靈雨的嘴邊還有米的香甜,但他似乎什麼也沒吃,隻是薄荷...
忍不住伸出舌頭舔舔他,洇濕那兩片唇,留下零星的甜。
“我想看看你家~”
“有什麼可看的?”
“你不是在這裡住了很久嗎?”
“嗯。”
“從結婚開始?”
“嗯。”
“那我就要看!”
...
於是他帶著她看遍了整個房子,的確沒什麼特彆的,一丁點結過婚的痕跡都沒有。
書房衣帽間全部開放式,像樣的臥室隻有一間,其他都沒布置。
樓下的影音室和健身房也是簡約現代,實用主義,並且看上去一直是這樣。
“你們不住在一起嗎?”
“不,她從沒來過香港。”
越靈雨多少有點錯愕,就算是聯姻,也不至於麵都不見吧...
怪不得當年的結婚消息滿世界飛,她卻一張新娘的照片都沒找到。
不打算抓著這個話題不放,索性跑進書房裡,她還是頭一回見這麼高的書架,這麼多的書,回頭看戴鴻深斜斜倚在門邊的閒適樣,莫名相信他全看過。
落地窗的窗簾是暗青棕色,繡著複古花紋,隻敞開三分之二,旁邊一台巨漂亮的花梨木留聲機,九龍至尊的樣式,鱗片雕刻得栩栩如生,連喇叭都是實木製作。
下麵的櫃子上有一把密碼鎖...
倒顯得突兀。
伸手摸了兩下,屏幕亮起,卻沒頭緒。
“這裡麵是什麼很貴重的東西嗎?”
那怎麼不放保險箱裡?
“隻是一些唱片。”
“典藏版的那種?”
戴鴻深沒否認,也沒承認,隻是走進來,從書架一邊的玻璃櫃抽出一張帕格尼尼隨想曲,為她播放。
曾經這二十四首是她的噩夢。
讓越堯一度懷疑她的音樂天賦。
也讓她萬分驚恐,父親失望和懷疑的眼神,好像即將把她轟出家門。
不過...
在二十一歲那年,她成功奪得意大利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的金獎,至今五年中,她很少再演奏,可這曲子像印在她靈魂中了一樣,幾乎是下意識的,每一次換指、頓弓、和弦,手指手腕的形態,她都可以瞬間完成。
生怕再看到那樣的眼神...無論出於誰。
指尖的薄繭還在,她時不時會去撫摸,像現在這樣,是懷念,也可能是紀念。
“練琴很苦吧。”
戴鴻深不知何時站到她身邊來,眼裡含著團烏雲。
“這裡的傷有沒有對你造成影響?”
好像是關心一般...
越靈雨不由得去回憶,當年剛從英國出院回家的那段日子,左手完全不能動,不被允許動,越堯請了兩個人專門看著她的那隻手。
那段時間,是她最怨恨戴鴻深的時候。
以至於夢裡都是他。
“還好吧...不拉琴還能乾嘛?我家裡人都是做這個的。”
“恢複得好,所以沒什麼影響。”
將情緒藏得完美,像演奏名曲那樣...食指中指並攏,滴溜溜地向上,攀至他頸下輕點。
看他喉結一動一動,如此鮮活...
遂張開手,作勢握住,他也不阻攔,任由她鬨騰。
她所有的行為,他都會定義為鬨騰...
越靈雨當然是不會用力的,留在他皮膚上的隻是涼和癢,以及她欣賞的目光。
她將他拉下一點,又踮起腳尖,和他接吻。
混在美妙琴聲中的,是淺淡的水聲,逐漸有些湍急,她被壓在落地窗上,有窗簾墊著,才不會太冰。
他張開雙臂攬住她,纖腰盈盈,不小心穿過衣擺,觸碰皮肉,滑下一道閃電,激得她發抖...
“乜咁敏感?”
忽然的粵語,低沉酥麻,在她耳邊,越靈雨太吃這一套,就抖得更厲害,根本招架不住。
接下來他不再說話,隻一路點火,卻不負責滅火,燒的她好急...
戴鴻深倒是氣定神閒。
看著就討厭!
“你再親親我吧~Daddy~”
然後...她肥肥的上衣就沒了...
被寬鬆版型的運動褲一顯,她的腰似乎快斷,戴鴻深懶得彎身,所以乾脆把她舉高,高出整整一個頭還多...
她的訂單開始配送了...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填地址。
半晌...
越靈雨就那麼油畫般的,被人從二樓書房運送到一樓客廳。
“你要乾嘛?”
要走也是去三樓吧...要做也是去臥室啊...
她忽然覺得整個一樓空曠到離譜,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在注視著她...
赤.裸.裸。
音樂的聲音依舊清晰可聞,順著樓梯欄杆,一路飄蕩到他們身邊,環繞牽絆。
她就這樣被放下,赤腳在羊毛地毯上,倒也不覺得冷。
可她不依,趕緊抱住他不撒手,生怕暴露...
“帶你跳舞,鬆手。”
...
光著跳什麼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