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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就暗戀,還暗戀一個老太太……
這按照現時代的道德標準很有犯罪的潛質。
百裡嬰像看變態一樣看了燕小鰩一眼,直接無視他轉身去床邊守著祁禦,他覺得能認真和燕小鰩對話的自己腦子也很不正常,近豬者豬,一定要遠離燕小鰩才行。
他身後,燕小鰩抱著自己的大魚腦袋,疑惑地自言自語:“誒?我腦子有病了我怎麼不知道?沒有病啊。”
“哦,對了!一定是相思病,相思病呀!”
燕小鰩抱著那捧殘花去向百裡嬰解釋:“你看啊,我那天揪著這些花的花瓣問她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這些花的測算結果全都是喜歡我,我留下來給她,就是為了提醒她,她其實是喜歡我的,這就是我的告白。”
“走開,你爺爺我可不想聽這些齷齪心思。”百裡嬰自己不想聽,還連帶捂住了祁禦的耳朵,催促燕小鰩快走:“彆出聲,快走,彆教壞了我們家小朋友。”
燕小鰩眨巴一下魚眼:怎麼就齷齪了呢?!他喜歡她,四十年了,發乎情止乎禮,連表白都怕驚動到她呀。蒼天明鑒,這份感情純潔無瑕!
至於那年輕人……那年輕人明明睡得又香又沉,性子又淡定自持,怎麼可能被那麼容易被他教壞嘛!
咦?不對,他怎麼可能教壞小朋友?!他可是神仙呐!神仙!大慈大悲又吉祥的神仙!
要不要魚眼翻白眼是死了的意思,他真想把白眼翻到後腦收去。
他抱著自己那捧表明心意的花搖頭晃腦地離開,沒走幾步又好奇地回頭八卦道:“你現在……還在斬因果線啊?”
百裡嬰沒耐心應付他,“嗯嗯嗯,快滾。”
燕小鰩也不生氣,甩著背上的鰭幸災樂禍了一句快步離開:“嘿,活該你不自由!”話音還沒落,魚尾巴就又著了火……
水缸裡又是撲通一聲,燕小鰩示弱的聲音傳來:“爺爺,爺爺,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麼!”
百裡嬰嘴角勾了勾,早年與燕小鰩不打不相識,燕小鰩初生牛犢不怕死,竟然敢和他賭輸贏,哼,瞧瞧現在喊人爺爺的是誰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容一僵,突然想到個問題——小朋友知道他活了很久,該不會一直把他當老年人吧?
其實,百裡嬰想多了。
祁禦早就知道對於妖怪亡靈們沒有時間空間的概念,便也就省去時間空間的思考,他們這些非人類以什麼姿態呈現,他便將他們代入人類對應的年紀,從不深究。
一天一夜的精力消耗,困意來襲,讓他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他開始做起夢來。
漫天紫霧,目光所及之處,水天相接。天空像是一麵鏡子,倒映出一幅對稱的畫麵來,原本高遠的天空像是壓在了地平麵上一般。
遠處,雨雲翻湧交雜,雷鳴陣陣,令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海天相接的地方,巨大的多頭怪獸仰天長嘯,震耳欲聾。
祁禦捂住了耳朵卻仍然覺得頭痛劇烈,心臟像是被人捏住,劇烈地顫動,那是一種意識裡本能的畏懼感,因為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他努力地抬頭去看,霧氣濃重,看不真切,隻覺得那怪獸身形巨大,十分痛苦。
妖異的紫霧中滿是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