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他為季罌占了一卦,乃是大凶。
他驚疑不已,將季罌叫到身邊叮囑,“你命中有一死劫,在家參悟修煉,吃吃喝喝,怎麼都好,但絕不可和混元宮弟子起爭執。”
季罌滿口答應:“他不招惹我,我自會放他一馬。”
她不愛修行悟道,身負神通也隻是勉強順從師命的結果,一直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公王段前腳剛走,葉金州後腳便找來,強行逼她一決高下,引來門中弟子的圍觀。
葉金州修的是水係,化水為冰,以冰作劍。他一心要置季罌於死地,這些年刻苦修行,從無懈怠,早已成為門中翹楚。
他祭出通體剔透的冰刃,刃氣砭骨,上劈下刺,招招陰毒,直逼季罌麵門,根本不給她進攻的機會,縱然被擊碎也能迅速凝結,旨在取她性命。
季罌手無寸鐵,隻能來回閃避,刃氣削去了她額前的發絲,劃傷的手臂上帶下一縷細長的血線。
血肉翻了出來,季罌甩著手嘶嘶呼痛,“葉金州,你腦子開了天靈蓋了,功力竟然大漲不少。”
葉金州咬牙刺她,“相師兄外出曆練,現在門中沒人護得了你,受死吧!”
葉金州緊緊相逼,刃在他手中靈活翻飛,快如閃電,割在身上皮開肉綻,每寸都衝著筋骨而去,招式簡直毒辣至極。
季罌暗增功力,葉金州更是如有神助般,將畢生所學發揮得淋漓儘致,她的招式儘數被窺破。
季罌尚且記得公王段的叮囑,不肯與他戀戰,念訣祭出法陣,冰刃撞上來碎成冰渣,散作霧氣飄去。
威壓強勢逼向葉金州,圍觀的門中弟子暗道不好,隻怕葉金州要受吃虧。
在這緊要關頭,一把浮塵飛來,纏著葉錦州的腰身卷至一旁。
是裘無涯同三位長老聞訊趕來,他從弟子中走出,怒目看向季罌,“從何學來的鬼蜮之技!”
隨即差使座下的一名弟子,“將這孽徒拿下,本座要親自審問。”
季罌聞言一笑,撚來天光雲氣,化出無數通體晶瑩的冰箭,“區區術法,你們不教我,我便不會了麼。”
見她修為修至如此境界,在場弟子無不震懾,連裘無涯也目露震驚,“孽障,誰教你的術法?”
季罌得意道:“我天資聰穎,自己悟的。”
冰箭飛出去,裘無涯一個氣吞山河的上天攬月,輕鬆收攏於掌,當場化為漫天冰雨。
季罌知道對方實力不菲,但親眼見到還是被彼此的差距驚到。
眼前情形不妙,不宜僵持下去,她未有遲疑,不慌不忙使出一個虛招,起勢要走,一名內門弟子窺知她的動作,連忙甩出鎖鏈,勾纏住她的腰身。
腰帶拉鬆,飛龍受驚,眼看就要飛出,季罌情急之下抓入掌中,撚作龍珠吞進腹中。
龍珠下肚,與體內靈氣相衝,她年少功力不夠,無力平衡兩股相克的力量,導致法力失衡,熊熊地火從天滾落,將那名弟子燒成了一具焦屍。
圍觀的門中弟子見此慘禍大驚失色,紛紛噤聲不敢語。
裘無涯痛失愛徒,惱怒成羞,“季罌,你叛出師門,與外道修習邪術傷你同門,本座今日要判你拔骨極刑,以清理門戶,維護本派清譽。”
季罌捂住灼燙的腹部,隻覺這話委實好笑,“非你門中術法就歸為邪術,天底下唯你混元才配稱正道嗎?”
無視眾人詫異,她踉蹌著站直,將道袍脫下來扔在地上,“我從未受你正眼相待,如此,不是你逐我,而是我季罌棄了你這混元。”
她不再藏,不再避,掐訣默咒,祭出地火法陣,“我的骨肉誰都能啖,我的三魂卻不是誰都能散,你們要想清楚了。”
幽藍暗火詭譎波動,照出九泉之下不見光的凶煞遊魂。
除了地界的鬼,地上的妖,誰會這等妖邪之術。
眾人唏噓,驚疑不定地看向掌門裘無涯。
裘無涯手挽浮塵,目眥欲裂,“果然是不入流的外門邪道。如此敗壞我門風,豈能留你。眾人後撤,看本座親自擒拿。”
季罌指尖上懸停的火焰越燃越深,竟似地獄點燈,將一身白衣照儘,換上一襲綠衣墨影,黑霧環繞她身,好似修羅煞神降臨。
世間有一邪功門派,是活人修習鬼術,其法詭秘妖邪,有違人道。
混元宮一心隻修本門道法,聞所未聞,自然不知它功力的深淺。
季罌擺出法陣,宮觀為黑霧籠罩,眾人駭然向後撤退,季罌卻趁機縱身飛上屋頂,往另一個方向去。
裘無涯頓時臉色大變,“她要取長明劍,攔下她。”
弟子們跟著祭出兵刃追拿,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