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6章(2 / 2)

見侍女目不轉睛,紅玉姬道:“好看嗎?”

侍女點頭,“夫人的美貌無人能及。”

紅玉姬無聲哂笑,撫向藏隱在腰腹的長鞭,鞭身的倒刺劃過掌心,微感刺痛。

師父贈她的這柄軟鞭名為驚虹,軟如軟劍,變幻靈活。

師父曾說:“硬兵傷手,此鞭細軟,最是適合你。”

那之後她再未碰過刀劍一類的硬兵,每日更是以香露塗抹,唯恐粗糙變形。

以至於項候誤會她閨中嬌氣,吃穿用度皆以精細安排,即便國庫空虛緊張,供給她的三餐照常是精米膏鮮,裙裳也隻用軟緞細稠裁製。

她要美,還要強,她的每一個地方都合該是最厲害的殺人武器。

“夫人,睡吧。”侍女見她眉頭深鎖,以為她還在為項國的事犯愁,“再走兩月就到虞都了,到了那兒再沒人敢傷您半分。”

紅玉姬望著銅鏡裡冰冷的麵孔,扯了下唇角,“你說的沒錯。”

天底下真正能傷她的,又有幾人。

候夫人姬瑩仗著羅邑公主的身份裡外施壓,項候迫於壓力,隻得送她到虞都避難。項候再三和她保證,等過了風頭,會說服大臣接她回去。

所以樓下那些男人說的沒錯,她被項侯送走了。

而這條逃亡路上,還不知潛伏了多少或殺她,或擄她的各路人馬。

她比誰都清楚,項國她再也回不去了。

覺得她會為了這段不值一提的經曆難過嗎?當真是笑談。

姬瑩和太宰暗中聯手,正在策劃一場奪位陰謀,意圖廢黜色令智昏的項侯,擁立不到一歲的姬瑩之子為君。

項候失去民心已久,這場陰謀必然得逞。他是生是死,隻是時間問題。

紅玉姬望著銅鏡裡的自己,縱然鏡麵扭曲,燭火顫曳,皮囊的冷豔也沒有因此黯然半分。

她舒展柳眉,目光一點點暗下去,淡漠到世間的俗物再不值得入眼。

懷璧其罪,擁有美貌的女人就擁有了禍國殃民的罪名。

但她憑什麼要白白擔這罪名。

天下人要殺她祭旗,她憑什麼就要乖乖受死。

“你退下休息吧。”

侍女服侍她上床歇下,吹滅了燈燭掩門退出。

大概是真的累了,她這覺睡得相當沉,沉到被一場困擾多年的噩夢糾纏著醒不來。

夢裡她再次見到那個古怪的嬰兒,扯著嗓子放聲啼哭著,撕心裂肺的哭聲竟如親曆,一時分不清虛實,不禁叫她產生幻覺,嬰兒是她,她就是那個嬰兒。

幸而她入了夢也足夠警覺,判斷出這種夢魘是刻意製造,很快就找到了破綻,從無休無止的夢境中醒來。

她坐在床邊,握訣喚出法陣。

一條黑蛟在法陣中翻騰飛舞,見紅玉姬醒來更加暴躁不安,嘶吼著要強行衝出來。

紅玉姬任它掙紮了片刻,方才打開法陣。

不料這黑蛟陰鷙狂躁,一經放出,凶相畢露,狠狠咬在她手腕一側,雪白的腕口上頓時鮮血湧流。

紅玉姬吃痛,瞳子裡閃過殺意,揚袖揮出,蛟龍瞬時被鎮在熊熊地火中。

這條黑蛟被李鹿玄鎖了大半功力,置於火上無異於凡體肉胎,少頃就有燒焦的味道充斥屋子,那條本就光禿禿的尾巴直接烤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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