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2 / 2)

探查一番後,她已經摸到了病症深淺,決定晚上的時候再過來,至少要先設法幫妙諦抑製蠱毒的蔓延。

她看著妙諦睡下後,和兄長孟興簡單講了病況,表示自己有辦法醫治,但需要一些時間。

等到夜深人靜時,她沒有驚動旁人,再次來到母親房裡。卻不知孟候幾時回了府,和母親正在房間裡爭吵,亦如送她走的那天晚上。

夫妻多年,妙諦和孟侯一直是相敬如賓,常常是孟候說什麼便是什麼,即便錯了也很少據理爭辯,但每每涉及到季罌,兩人總會一言不合地爭論。

妙諦帶著沙啞的哭腔,情緒激動難抑,“當初你堅持要送她走,我應了,這些年你不要我與她相見,對她不聞不問,我也認了。隻是你作為她的生身父親,如何能做到如此冷漠殘忍,不近人情。”

孟侯道:“孟家族人數百口,豈能因她一人,棄全族人不顧。”

“不要再拿孟家作借口。”

妙諦根本不想聽他大義凜然的道理,“我隻問眼前,你知不知道這十年她是怎麼過的,師門欺淩她的時候,你這個父親在哪裡?你可曾有過一絲悔恨和心痛!”

像是撞倒了什麼東西,哐當碎在地上,房間裡也跟著墜落的聲響安靜了下來。

隨後便聞妙諦嗡聲斷斷續續的啜泣,孟候顫聲道:“師門驅逐,定是她做錯了事,做了錯事受罰理所應當,不必為她開脫。”

季罌心中怪異,有點酸澀感覺,這是什麼呢,她捂住心臟的位置,不可思議地笑了下,懶得再聽下去。

她走下石階,打算過會再來,裡麵又再次傳出了妙諦的冷笑,“試問多大的錯,要敲碎她的骨,弄瞎她的眼?”

季罌猛然頓足,目光落在腳下晃動的燈影。

“二十七根旋風釘釘入皮肉,生生挫斷一身骨肉。那是我懷胎十月才生下的孩子,就這樣被他們一寸一寸剝蝕,折磨得奄奄一息。她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該有多冷,該有多痛,我恨不能替她承那非人極刑。”

季罌驚住。

原來,她都知道嗎。

腳尖蹭著晃動不止的燈影,妙諦的啜泣聲回蕩在耳邊,逐漸飄遠,她仿佛什麼也聽不見了,眼前隻剩下一片搖曳的鬼影。

直到啟門聲將她拉回現實,孟候狼狽地從房間出來,神情錯愕,震驚,惱怒,諸多複雜的情緒全部交織在那張臉上。

季罌裝作才來的樣子,“爹,我來看看娘睡了沒有。”

孟侯點頭,“嗯。”

她搓著手,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一時尷尬得很。

“季罌……”孟候麵露猶豫,似有話要和她說。

季罌怕他接下來要問的話自己沒法回答,忙道:“爹有什麼話明天說吧,我先去看娘。”

無視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季罌快步走進房間。

經過剛才的爭吵,妙諦看上去不好,神情懨懨地躺在床上,見季罌進來才勉強展開笑顏,“夜都深了,怎麼還過來?”

“娘睡得不好,我來看看。”

季罌伸出兩指按在妙諦的腕口,運轉靈力術法,暗通脈絡。

季罌一邊替她摸脈,一邊道:“兄長說你和爹為我定了門親事,是桑國太宰的小公子。那小公子真有那麼好麼,竟能入娘的眼。”

“是啊,母親費了一番心思去打聽。”

妙諦應當是相當滿意了,眉眼裡都帶著笑,“晏家太宰夫婦恩愛,後宅安寧,子女和睦,沒有妻妾間的傾軋惡鬥。晏小公子長在這般人家裡,雖然養尊處優,萬千寵愛,卻胸懷天下,兼有扶弱濟貧之心,可見為人良善,是值得托付的翩翩君子。”

這種護在羽翼下不知世道險惡的世族公子不要太多,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風一吹就倒,估計還不如葉金州。

季罌隻是笑笑,沒有出言否定母親的眼光。

靈氣順利探進了妙諦體內,找尋到魘夢蠱,兩股氣息迅速交彙纏繞,擰在一起。

妙諦突然感到不適,難受地蹙起眉頭。

季罌道:“母親忍耐一下。”

妙諦才知道她在做什麼,一把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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