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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每一日,二魔都在此鬥法,動靜震撼了數城,終於引起各地道士的注意。
這些道士前來降魔除妖,在今夜入夜後結伴進了山。
夜色愈濃,山中越發寂暗森冷,沿著崎嶇山道,幾支忽明忽暗的火把攀爬而來。
進山的道家子弟僅有十幾人,由一名老道領隊,一名弟子在前帶路,他們背負惠劍,手持符紙,循著妖氣一直摸尋到茅屋附近。
“應該就在這裡了。”
看到茅屋微弱的燈火,帶路的弟子抹了抹額上的汗,氣喘籲籲地說道。
眾人朝周遭觀望,看到上空盤桓著強烈的魔氛,將此地密不透風地籠罩住。
富有伏魔經驗的老道士皺眉道:“此地妖氣甚重,恐非善茬,大家各自小心。”
眾人點頭,跟著帶路的弟子爬上遍布荊棘的坡路。
濃夜朦朧,除了那一豆燈火映出模糊的草屋輪廓,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也安靜得嚇人,不經意的一聲夜梟叫便駭得大家心驚肉跳。
“好生古怪。”一名弟子瞅著過分安靜的夜色,呼吸都緊促起來,“以往也降過妖魔,但從未遇到這種情形。”
“怎麼了?”旁邊的弟子吞咽著唾沫,忍不住問道。
他幽幽道:“太安靜了。”
是的,太安靜,太詭異了。
屏氣凝神的眾人都有這樣的感覺,心跳不知不覺加快了許多。
枯葉墜下的簌簌聲都顯聽,不過那聲音極輕,忽然誇誇刮落,眾人視線一下被拉過去,隻見一道殘影自夜空掠過,在梢尖幾個起落後消失無影。
原來是隻大烏鴉踩落了枯葉。
老道士舒了口氣,轉回視線,正要安慰其他弟子,寂暗的眼前忽然現出一簇赤光。
那光亮閃爍著,時明時暗,根本看不真切。
“我瞧著……好像是個人。”小道士小聲說道。
赤色漸漸亮了許多,小道士眼力極佳,那簇光的確是個人,披頭散發,衣袍獵獵,他斂目趺坐在一方巨石上,手支一把墨刀,似在沉思。
小道士麵露喜色道:“我上去問問。”
其他人來不及阻攔,他已舉著火把朝那人高聲詢問:“請問閣下,這山裡近日可有什麼異常沒有?”
那人沒有抬頭,像是沒聽見的樣子,他料著可能距離太遠,便想著多走幾步近些說話,旁邊的老道士卻伸腳一絆,他一個趔趄險些往前栽去。
“彆說話。”
老道士一把將他拽住,同時放低手中火把,入目滿地的白骨殘骸,密不透風,不知死了多少人。
小道士臉色煞白,這才後知後覺往回撤退,然而他剛邁出一步,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始料未及,小道士當場斃命,濃血咕咚咕咚從胸口湧出,淌了滿地,從後背穿透胸口的刀尖泛著赤色幽光。
眾道士被眼前一幕震懾,頓了片刻才終於反應過來。
“是天魔,快跑啊。”
老道士大吼一聲,但已是來不及,他的喉嚨被利刃貫穿,釘死在一顆粗木上。
棲息梢頭的寒鴉被驚飛,地上人骨屍首堆砌,縷縷魔氣舔儘殘血後,伴著那柄魔刀飛入濃濃夜色,至一人手中。
耀晴冷眼目睹了方才的動靜,仍趺坐石上,寸步未挪。
“我不會謝你。”
他瞥向現身的殘照,涼薄開口。
殘照不在意他是否言謝,隻是陳述一個事實,“人族是妖魔的敵人,他們本就該死。”
耀晴撫著卻月刀,“何需白費力氣,你回去轉告罰罪,我不可能交出宇宙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