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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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入春後,淅淅瀝瀝下了幾場春雨,但寒意還未消融。

一行人擁著輕薄的毛裘取暖,季罌仍舊穿著她那身紅綠搭配的衣裙,偶爾降溫時便把化出本相的謝思周捂在懷中取暖。

謝思周已然習慣了這女人的刁鑽古怪,卻一直不習慣被抱在懷裡動手動腳,他回回都要強忍羞恥和反感,讓她拿捏儘興。

隻要他的妖力能修複,毛禿一點又有什麼要緊。

季罌甚是滿意它的識趣,揉揉它的腦袋,又把手埋進它毛茸茸的肚皮。

謝思周終於忍無可忍地炸毛了,齜著牙警示她彆再得寸進尺。

“摸一下都不行,小氣!”季罌揉亂了他的頭毛,勉為其難地把手從它肚皮挪開。

“季罌姐姐,你都不冷的嗎?”

這幾日不曾有過晴日,突如其來的春寒讓五龜重新裹回了鬥篷,連精悍健壯的索差也多加了一件外袍,唯有季罌和紅玉姬兩人穿得相當單薄,似乎不能感知寒暑。

季罌聞言樂道:“烏龜妹妹,我也是肉體凡胎,也會生病,也會餓肚子,當然也會怕冷怕熱。”

她不穿貂皮狐裘,是出於對同類的憐憫,見不得活剝下來的皮毛。

一旁的昭炎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妖衣,默默地點頭,他家女君的確需要幾件精美又禦寒的毛裘。

“紅玉姐姐,你要不要穿一件我的衣裳,我包袱裡還有。”五龜問道。

紅玉姬簡短地回了兩個字,“不冷。”

她以皂紗帷帽遮麵,露出光潔飄逸的白裙,纖細的腰肢上束著紅色纓帶,垂下一枚同色玉環,看似不怎麼出色的妝扮,倒是極襯她冷豔脫俗的風姿。

但季罌偏偏能看見凡人不能看見的東西,就說這霜練似的仙裙,有雲紋暗浮,有水濤暗湧,哪裡就是凡間之物了。

她讀破萬卷,知道古籍中記有這種衣料,纖薄輕便,能避人間的風雪水火,不懼冷暖。

據說是天宮仙娥織造,不知真假。

季罌與她並肩而行,輕聲道:“你這裙裳好生特彆,竟能看見水光和雲影。”

“此衣名為雲水碧海衣。”紅玉姬坦誠相告。

她能看出,也就瞞不了她什麼。

季罌笑道:“我有一件龍綃綠霞錦,或許是同源所出。”

“非是同源。”紅玉姬搖頭。

她未曾見過,也略有耳聞。

龍綃綠霞錦與主同命,主人神力的強弱決定了它的價值,而主人一旦死去,它也當消隕,可以說它不再是一件普通的法寶,而是有了意識的生命。

“前麵到了。”紅玉姬聲音淡淡。

城鎮籠在潮濕的春霧中,隱約可見城門蕭索,一行人穿過薄霧,策馬走到門樓前,方才看清城匾上寫著“公玉城”三字。

這是一座人煙稀少的古老城池,清冷平靜,缺少其他城池的市井煙火氣。

越往深處走,這種平靜越是怪異離奇,很快她們就發現了這種奇怪感來自何處。

是這裡的人。

他們分明還是人的樣子,但似乎……過於肥胖了。

無論男女,還是老少,都擠著肥厚的下巴,每個人臉上掛著青黑的眼圈,表情麻木,動作笨拙地走在路上。

整座城鎮明明是活的,卻莫名的死氣沉沉。

當她們打量這些人時,這些城民同時也在審視他們一行。大概在對方眼裡,她們也是長相怪異的異類。

五龜從未被人這般上下打量,有些害怕地扯著昭炎的衣角,“昭炎哥哥,你看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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