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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昭炎一行已經置身無間鏡,在找尋季罌的路上了。隻是他們不曾想到,會帶來天機子這個尾巴。
天機子全然不知鏡中世界的雲譎波詭,變化多端,追著妖氣跳入無間鏡後,便被雪原困住,法力儘失。
然而這人是個狠人,硬是憑著殘存的意誌,拖著凍僵的身軀爬出雪原。他恢複法力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出盜魂幡,追蹤雙星的去向。
他的這麵盜魂幡算是仙家至寶,能追蹤妖魔蹤跡,能拘妖魔魂魄,能開降妖伏魔陣。
當這麵幡出現在無間鏡時,季罌到過的地方皆被一一獲取。
季罌當然不知道天機子已經追來,但這天晚上,生平從未做過夢的她夢見自己的魂魄離體,像被大風吹起的樹葉,整個身體不由控製地飄在半空,翻過崇山峻嶺,越過滄海桑田,墜落在一片乾渴的大漠。
那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遍布黃沙,沙塵下掩埋著白骨,她撿起一根,是人的胸骨,她又撿起一根,是馬的腿骨。
整片大漠四處都散落著骸骨,還有不計其數的甲胄、刀劍、長矛,她被堆砌的白骨絆住,艱難遲緩地向前跋涉,但怎麼也走不到儘頭。
就在這絕人之途,一道聲音從天而降,焦灼地喚她主人。
季罌連忙回應,忽然一陣狂風刮來,將她吹到天上,再重重拋下。
魂魄落回到軀殼,她駭叫著一頭爬坐起來,才看到訛獸趴在身邊,眉目間滿是擔憂,“我喚主人不醒,主人可是做噩夢魘住了?”
季罌拍著胸口,搖頭道:“不是。”
她天生不具備做夢的能力,不可能被噩夢所困,可見方才的遭遇是真實發生。
對方在暗,她在明,若不是訛獸及時喚她,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季罌運氣在丹田,體裡力量湧動,竟有封住的法力泄出,一時間有些奇怪,以老妖怪的修為,他的封印不該如此脆弱才對。
雖然封印動搖,季罌也隻是略覺怪異,沒有真正放在心上。
“怎麼了?”她問訛獸。
訛獸這才記起正事,急急稟道:“小妖到鎮上覓食的時候,聽說昨晚一戰蛇劍門死傷嚴重,蛇劍門的掌門和其他江湖門派結盟,約定於今晚攻打蛇穴。”
季罌聞言從樹上下來,奔向紅玉姬,紅玉姬早已聽見主仆的對話,直接道:“你我再去蛇穴走一趟,沒有線索再想他法。”
“我看行。”
季罌欣然同意,仍叫訛獸留在原地,她和紅玉姬動身去山穀。
找到蟒蛇的巢穴,巢穴中滿地碎石,一片寂靜,入目仍是打鬥過後坍圮塌陷的樣子。
看來那條大蟒還未回洞,兩人掠進巢穴腹地,裡裡外外都翻找了一遍,除了在暗處棲息的小蛇,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看來不在這裡。”季罌悄聲道,“那些江湖門派今晚要來攻打巢穴,勢必會引出蟒妖,也不知道鏡子在不在蟒妖身上。”
“等到今晚再看。”紅玉姬將順手摘的野果給她。
找一麵素未謀麵的鏡子好似大海裡撈針,兩人沒有半點頭緒,全程都很被動。
不過季罌心態一直都不錯,吃飽喝足了,躺在樹上呼呼大睡。
一直蹲守到深夜,紅玉姬將她拍醒,“人已經來了。”
那蛇劍門和幾大門派果然按約前來,其中有她們在雲鼎鎮見過的邪石派、鉤子派,將近一百多個弟子。
他們一進洞來就呼呼喝喝地大殺四方,但凡是個能動的,能喘氣的,全都斬於劍下,連那些小小蛇洞蟻穴也不放過,要麼灌水,要麼堵上石頭,鐵了心的要趕儘殺絕。
看得紅玉姬眉頭緊鎖,十指緊攥,等到那些弟子走近,她召來幾塊飛石,砸斷了他們去路,砸傷了前麵帶路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