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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季罌的計劃,月圓之夜鬼郎君照例到王宮迎親,而孤竹國這邊需要新娘走出宮門,登上婚車,消解苦蘇太子的執念,顯出那麵鏡子的行蹤來。
她將自己的意識注入國巫的額心,國巫受到脅迫控製,答應將她們帶回王宮,去見那位被選中的公主。
為了掩人耳目,兩人各扒了一身宮娥的宮裙換上,扮作國巫身邊的奉香侍女。
隻是過程各出了點小意外,紅玉姬嫌棄季罌手笨不會梳頭上妝,大花臉一看就要露餡,季罌嫌她容色過盛太招搖,臉色太冷像殺手。
兩人互相嫌棄一通,找補也不濟事,索性放棄了掙紮,大搖大擺地混在車隊中,進了孤竹王宮。
季罌小幅度地拉扯紅玉姬的袖子,“你說,金項飾剩下的碎片會不會在公主身上?”
“不知道。”紅玉姬最煩她動不動扯人袖子的習慣,將歪斜的衣襟重新攏嚴,“說話就說話,彆拉拉扯扯。”
國巫已經屏退閒雜宮人,眼神雖然還有猶豫,態度卻比之前恭謹了許多,“便是見了公主,她也不一定會聽你們的。”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季罌板著紅撲撲的一張臉嚇唬他道,“快帶我們過去,你再囉嗦,我身邊這位急性子姑娘可要發火了。”
見她們執意如此,國巫連忙稱是,親自引她們去公主的臨時居所。
他說公主沒有住在自己的寢宮,而是單獨住在樓閣上。
那樓閣四麵環水,有三層樓,遠離內宮,偏安後苑一角,宮女們侍奉在樓下,公主獨居在頂樓之上,每一處門窗攏得嚴絲合縫,張貼著朱砂符紙。
她們在頂樓見到宮門前看到的公主,蓬頭垢麵,臉上萎靡恨悒,精神不見得好,生人進來時,她尤有驚恐之色。
“你們是何人?”
對待女子,季罌總要溫柔幾許,“公主莫怕,我們是國巫請來為公主治病的。”
公主卻搖著頭苦笑道:“許多禦醫巫師都沒有辦法,你們能幫我治好夢魘?”
聽她這番話,似乎對鬼魂娶親一事毫不知情。
“我說能就能。”季罌許諾她,“我肯定會幫公主治好病。”
紅玉姬心下想了想,問道:“公主都做的是什麼噩夢?”
“可怕的噩夢……每月都會重複一模一樣的噩夢。”
公主回憶那些噩夢,苦痛到嗓音顫動,不得不捂住心口,才能勉強說下去,“月圓的晚上,我聽到動人的樂聲,嗅聞到一種奇香,然後就不由自主地走出內宮……在宮門的那頭,穿著紅袍的男人一直請我坐上翟車,要帶我離開孤竹。”
根據她說的這些,再聯係鬼樂僮的話,應該就是銀疊的魂魄進入她的軀殼後,她失去了自己的意識,以為看到的那些都是噩夢所見。
季罌想再確認一次,“你有沒有聽到過什麼禁忌?”
公主茫然道:“是有禁忌,可從未有人說過禁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