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暴起 “五月提議,七月才……(1 / 2)

碎玉有聲 榆之喬 4300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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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濁不見底的溪流滾滾向前,激起盈盈的泡沫歡快地打著旋,瞬間便消失在視線中。

佇立在岸邊的兩人靜默不語,唯有湍急溪流能印證時間仍在向前流逝。

“其實……”謝建章的語氣帶著遲疑,“剛才我恰巧聽到了商行夥計與楊伯安的對話。”

見高時明沒有出聲製止,他便繼續道:“適才商行夥計詢問楊伯安,那支由林自初采買婚禮用度而組織起來的商隊,商行是否仍要給他們簽路引,好讓那商隊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江陵。”

“江陵富庶,楊家商貿又涉及各行各業,想要什麼沒有?”高時明突然來了興致,“楊伯安無論是要嫁女還是招婿,其婚禮規製就算比著皇室來,自是輕而易舉。怎麼還需要從北邊新組一支商隊來送物品?”

謝建章滿臉鄙夷沒有任何的掩飾:“許是林自初自幼隨家族遷居北境,覺得有什麼好東西是楊小姐不曾見過的,特意尋來博佳人一笑的。”

“可北方若真有什麼稀罕物件,楊伯安會不知道?還尋不來往他嬌兒跟前送?就算是林自初有心,那些東西為何不直接讓楊家商行的商隊捎上,非要自己重新組織一支商隊進江陵?”

避世近百年的古黍國,尚且不能自給自足,仍與其他兩國存在或朝廷層麵,或民間層麵的往來商貿,隻不過都要守著他們的交付規矩罷了。

北涼與黎國的貿易往來比之更為密切,哪怕兩國正在交戰,仍不會查封邊境互市。因而,商隊遊走各國互通有無,沿途便有著極為嚴苛的通關製度,路引便是其中最為重要的證明文件。

諸如商隊地屬何國,從何地出發,途徑何處,所買賣之物,入城入關所交納關稅等信息,皆要詳細地記載在路引上。而最為繁瑣和嚴苛的一項規定,便是要求商隊所經過的城鎮都要有當地商行為其背書簽字。

楊家商行能貫通南北,連接東西,很大程度上便是得益於這項背書的規定。饒是如此,對楊家來說想要組織起一支新的商隊,那也是十分不易的。

遊商在促進各國貿易交往的同時,亦帶來了潛在危險。背書便是利用嚴苛的連坐製度來震懾遊商,不至於讓商隊的流動衝擊本地商戶和安穩。

“建章慣以惡看人心,怕他此舉采購運輸商品是假,借機引異鄉人入江陵才是真。”

他嫌惡的眸光在眼底一閃而過:“畢竟他一旦與楊書玉完婚,他便可名正言順地接管楊家商行事務。”

“你仍在懷疑他。”高時明波瀾不驚,垂眸望著水麵。

“當年林家式微,先皇親至江陵,恭請林老爺子重回朝堂主持大局,卻被他婉言拒絕。而後林家突然決定舉族北遷,自此音信全無。”

謝建章滿臉嚴肅,聲音堅定而有力:“就算他是拿著林老爺子的親筆信來投奔王爺,建章仍不相信他這些年來是在苦寒之地韜光養晦。”

北境苦寒,世家名流為何要放棄江陵這塊寶地,舉家遷居荒蕪之地?

“本王何時偏聽偏信過一家之言?”高時明語帶玩味地反問對方,所展露出來的威嚴高傲讓謝建章頷首自省。

“信他,不過是因為他對本王有用,且他一直沒露出錯處罷了。”

他話鋒一轉,帶著對時局的運籌帷幄,似是對任何變故都滿不在乎的樣子道:“既然你想深查,那便放手去查,左右明晚便是收網的時機。”

“建章定不辱命。”謝建章行禮應承下來,暗想絕不會錯過這個撕開林自初真麵目的良機。

兩人站在岸邊又商議一些京都傳來的政務,直到天邊擦黑才各自散去。

高時明先是呼出隨身保護他的暗衛,讓其傳密信給留守京都的幕僚穩定朝局,而後便利落地翻身上馬,揚鞭縱馬回城。

在收網之前,他的確需要找個落腳點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否則他也不能保證會有充足的精神和體力,接連幾天幾夜不休,來應對貪官汙吏與賑災兩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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