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顧如何看不出他的想法,要是工作狀態的蘇漾,剛剛估計就賴在李肖然的房間裡不走了。但是現在卻蔫頭耷腦的,不過就是因為休假狀態的蘇蹄蹄壓根不想工作。從前小師弟也是這樣的,一旦他給自己開啟休息模式,就再也不願意工作學習了。可現在案子在眼前不解決不可能,這樣一來,蘇漾現在就格外彆扭又難受了,所以柯顧決定這次下個小彩頭。
“李肖然想讓我們查清楚那個大叔的身份對不對?”
蘇漾點點頭。
“那我們來一場比賽怎麼樣?”
蘇漾眼睛登時亮了:“什麼比賽?”
他原本狹長的雙眼因為柯顧的話變得略圓,顯得格外可愛。柯顧沒忍住動手呼嚕了一下:“你說呢?”
“你以前不是不肯的嗎?”蘇漾說的是他們學生時代的時候,那時候他總是想著跟師兄比試一番,因為他們會跟著老師做一些課題,也會見一些罪犯,可那個時候他每次提出來要比試的時候,柯顧卻不願意。
“不一樣。”柯顧想了想,“你那時候剛接觸犯罪心理學,我不想你把這件事當成是一個遊戲。”他就有這樣的同學,把學到的一點兒東西全都用在了打賭猜心上麵,還有的拿來炫耀討女孩子的歡欣,獲得來自於外行的崇拜。
“那現在呢?”
“現在。”柯顧捏了捏蘇漾的臉頰,“我的蹄蹄是專家了。”
其實還有一點柯顧沒說,那時候他總擔心比賽和勝負欲會使他們之間出現隔閡,但是現在不會了,相守本來就是一個要全盤接受對方的過程,而且分彆五年,他們都在成長蛻變,有些曾經覺得格外大的事情,其實都不是事兒。
曾經的蘇漾不成熟,可曾經的他同樣不成熟。柯顧也是在分開之後的很久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人的世界裡是不能隻有愛情的,因為當世界裡隻剩愛情的時候,往往會放大每時每刻、細枝末節的情緒。這些情緒的積累可能會點燃激情,但也恰恰是這些情緒在累積起來後有一天會摧毀一段感情。
毀滅和激情往往隻有一線之隔。
“比不比?”柯顧俯身,用鼻子蹭了蹭蘇漾的鼻尖,幸好他們還能重新來過,“嗯?輸的人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任何事情。”
“比!”蘇漾不留痕跡地一仰頭,不經意間嘴唇擦過了柯顧的鼻尖,柯顧一怔,吃吃地笑了起來:“傻蹄蹄。”
蘇漾怒了,親一口怎麼了?怎麼還帶人身攻擊的呢?
“傻,你不偷襲我也會給你親的。”
蘇漾更加惱怒,他什麼親柯顧了?那隻是蹭到了蹭到了!師兄怎麼好隨便亂冤枉師弟呢?琢磨一下,覺得被冤枉有點虧,於是這一次正大光明地勾住師兄的脖子,在他的上唇上咬了一口,理直氣壯道:“這才是親。”
柯顧忍笑,輕含住蘇漾的唇瓣,舔了舔,聲音有些啞:“學藝不精,這才是親。”
兩人你儂我儂了半晌,最後還是蘇漾想起了關鍵:“那我們怎麼比?要分開行動嗎?”說實話,蘇漾不太樂意,好不容易出來玩分開算怎麼回事?哪怕他很想贏,也想跟師兄證明一下自己,但是他還是不想分開。
柯顧卻搖搖頭:“你腦瓜裡想什麼呢?當然是一起。”蘇漾不想分開,他更不想。
“那怎麼比?”
蘇漾有些茫然,兩個人一起討論還能比出勝負嗎?
“答案存在你腦子裡,不要讓我偷看,等下一次李肖然問的時候先把答案寫在一張紙上封起來,一人說一條結論和理由,不能重複看誰觀察得最詳細,看誰的答案更精確。”
蘇漾眨眨眼,突然對明天的到來充滿了期待。
但第二天早上的開端並沒有那麼美好,他們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幾個女孩子爭吵的聲音吵醒。蘇漾起床的時候腦子就是糊的,迷迷糊糊不願意起床,柯顧撩開竹簾看向樓下,看清楚吵架的人後,把蘇漾的被子掖好:“你繼續睡,我去看看。”
蘇漾咕嘟了一聲,抱著柯顧的手蹭了蹭,隨後又睡了過去。
柯顧看著他這兩天終於消去的黑眼圈,不免有些心疼,好不容易小師弟能好好睡一覺,到底是誰不長眼地非要大清早擾人好夢?
柯顧簡單洗漱一下,換了一件衣服很快到了樓下,看著爭吵的四個女生,柯顧冷冰冰道:“你們在乾什麼?不知道彆人在睡覺嗎?”
“你放開我!”說話聲音最尖的女生正是昨夜寺廟中的焦點——梅子。
而梅子推拒的人是昨天的麻花辮女孩,隻不過女孩今天換了一個發型,換成了一個高高的丸子頭:“不行,你不能去,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你冷靜一點,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陪你離開這個村子,我們找警察,去聯係你的家人朋友。”
而梅子身後站著的是昨天寺廟裡的兩個朋友,她們此刻也沒有了主見,隻是不斷地勸道:“梅子,你冷靜一點,廟祝說的那個方法,你要是照做了,你豈不就是殺人凶手了?”
“我不去我就要死,難道你們替我死嗎?!”梅子的聲音幾近嘶聲力竭,她長長地指甲掐在丸子頭姑娘的手腕上,手腕上都出現了鉗青痕跡,但女孩依舊咬著牙沒有撒手,梅子急紅了眼,扯著嗓子道,“你既然不想我去,那你就替我去死吧,你跟那個廟祝說,你當我的替鬼,去向神明贖罪。”
“夠了。”柯顧上前一步,捏住了梅子的手腕,迫使她鬆了手指,“姑娘既然相信世界上有鬼,那有句話不知道姑娘聽沒聽過——好良言難勸該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