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樊野百口莫辯,“我隻是讓他小心一點。”
周铖聲音壓得很低也很輕:“這樣會讓他分心的。”
“樊大叔。”蘇漾拍拍他的肩頭,“他能力很強,你不用那麼大驚小怪。”
就在這個走到一半的李肖然停住了腳步,視線向下凝視著麵前不遠處的房梁位置。
良久,李肖然呼了一口氣,他抹了一把臉:“這就是一群瘋子。”
底下的人看見上麵發生了什麼,但又不敢問,生怕李肖然踩空。而房梁上李肖然的腳步快了一點,隨後在一個地方跨坐了下來。見他重心穩當後,蘇漾他們才問道:“怎麼了?”
“女人。”
“什麼?”
李肖然緩緩地吐了一口氣,似乎在平複心中的情緒:“房梁上躺了一個女人。”
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是屍體還是活人?怎麼會出現在房梁上麵?
李肖然將左手的手電筒咬在口中,因為女人腳對著他,頭卻朝另一邊,觸摸不到鼻息隻能去摸手腕的脈搏。
當李肖然感受到脈搏的跳動聲時,雖然有些微弱,但還是長舒了一口氣:“還活著。”
蘇漾他們也鬆了一口氣,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出來度個假再碰上人命案是真的受不住。
“你要乾什麼?”一直盯著李肖然的周铖突然開口,“你把繩子給他了你怎麼下來?”
“我腰上還有一根呢。”李肖然正在把右手的繩子往女人腰上綁。
“不準,太危險了。”周铖不同意,“你勾住她的胳膊,我們在下麵接。”
李肖然搖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她現在是昏迷狀態,四肢無力,我很可能固定不住她的胳膊,太危險了。而且地方不夠大,我很難夠到她的肩膀。”他衝著周铖咧嘴一笑,白牙在有些暗的大殿中格外的晃眼,“寶寶,相信我。”
周铖:“……”相信個屁,要是出半點差錯,他就要按著小然揍一頓屁股,讓他知道知道到底誰才是寶貝。
“你們幫我接著點,我把她放下去。”
李肖然把右手綁成麻花的繩子鬆成了布條,剛剛是為了讓繩子更結實,現在是為了讓繩子更長一點。他將抻直後在自己站的這根房梁上繞了一圈,隨後把繩子的尾端結結實實地綁在女人的腰上,他算過這樣的距離即便下麵的人沒接住,也不會撞到地上,剩餘的繩子被他繞在了自己的手上。
雖然李肖然有經驗而且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在人被放下去的一瞬間,體重的重量還是讓他額頭和手臂的青筋瞬間暴起,整個人都被女人向外拽出了半個身子。
“鬆手!”周铖吼道。
李肖然聽話地把手中繞起的繩子一圈圈放下去,隨後女人就被柯顧和樊野接住了。李肖然見女人被安全接住,並且被搬走後,解開了綁在自己腰上的繩子,如法炮製地在自己站著的房梁上繞了一圈:“我下去了。”
周铖快步上前,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李肖然,李肖然眨眨眼:“寶寶,你彆站底下,我怕砸到你。”
周铖回以冷笑:“放心,砸不死。”
看著罕見炸毛明顯動怒的周铖,李肖然突然就不想下去了,今晚會不會過得很慘?而且還是明天下不來床的那種慘。
雖然心裡打鼓,但是對懲罰還有點期待的李肖然抓住繩子從房梁上翻了下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險象突生。
“哢嚓”一聲,眾人聽到了木料斷裂的聲音,隨後是房頂的灰塵突然被抖落,地上落下些木屑隻見李肖然剛剛站立的房梁出現了一個折角。
房梁要斷!
“鬆手!”
李肖然聽話地手一鬆,就被騰身躍起的周铖抱住了,兩人落地後順勢又在地上滾了幾圈。再一回頭,那一條房梁已經斷裂,有一大塊木料落在原本李肖然計劃落地的地方。
“周铖……”
“閉嘴!”周铖死死地摟著李肖然,在李肖然看不見的地方,一雙被媒體稱為有殺氣的眼睛此刻狼狽地紅著,“你不準說話。”
周铖不想告訴李肖然,他在剛剛那個瞬間,突然想到了李肖然已經過世的父親,還想到了他父親的愛人沈自遠。萬一李肖然真有一個三長兩短……周铖自覺沒有沈叔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不願意過那樣寂寥而看不見儘頭的餘生。
其他人也傻眼了,樊野嗆了滿口的木頭渣滓和塵土:“咳、咳、咳。”
蘇漾則是被柯顧牢牢地護在身下,等灰塵散開,柯顧才鬆了手臂,蘇漾趕緊上下檢查:“師兄,你沒事吧?”
不等柯顧說話,他的手就從臉摸到了腿。柯顧哭笑不得:“沒事,真沒事,你再摸下去就真有事了。”
蘇漾一愣,隨後紅著臉溫吞吞道:“哦。”
隨後顧左右言其他地張望:“周哥肖然,你們沒事吧?”張望的時候目光突然定住了,“怎麼會……”
“蹄蹄?”
“是梅子!”蘇漾指著剛剛被他們接住的女人,當時他們沒有來得及看看她的麵容,這會兒她的頭發被風拂開露出了慘白的麵容,精致小巧,卻毫無血氣——
正是被懷疑成攻擊安琪的凶手卻不見蹤影的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