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兒子的答案震驚的蘇睿遠自個兒鬱悶了很久,最後悻悻地問石冰:“你是不是知道這事兒?”
“知道什麼?”把碗筷放進洗碗機的石冰剛洗完手, 正坐在梳妝台前擦著護手霜, 看著鏡子裡興師問罪的蘇睿遠有些納悶。
“兒子和那小子的事。”蘇睿遠粗聲粗氣道。
石冰莞爾:“我知道他們又在一起了。”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說了讓你氣勢洶洶地去拆散人家?還是再斷了小漾的生活費?他現在又不吃你不喝你的,每個月還往我們卡裡打錢。”石冰說起這件事也沒好氣, 她雖然當初也不希望兒子跟一個男孩攪和到一起, 但是她知道, 這不是心理疾病也不是精神疾病,但她更不能接受的是蘇睿遠的決定。等她後來知道了兒子學校發生的事後已經開始心軟, 可蘇睿遠卻以雷霆之速單方麵處理了這件事。
不過這件事這是她們夫妻關係的冰點, 卻也起點。
她們用了20多年養成了相敬如賓的親子關係, 又用短短幾天將彼此推入老死不相往來的境地,最後用了五年……去努力修補這份感情。
修補好的不止有親情, 還有愛情。曾經因為驕傲與傲慢彼此疏離漸遠的夫妻關係, 因為夫妻關係不和而對孩子也百般忽視,卻因為親子關係的徹底決裂,重新走到了一起。摒棄前嫌,翻過那些陳年的誤會和矛盾,卻意外地想起原來當年他們在一起時的浪漫和對方身上的那些閃閃發光的優點。
石冰歎了一口氣,但臉上卻帶著濃濃的笑意,她起身走到丈夫的麵前, 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你不是已經接受了嗎?是那個孩子不比旁人來得好嗎?”
“我怎麼知道好不好?”偷偷翻過柯顧的檔案的蘇睿遠梗著脖子道,“我又沒見過!”
一道溫和的聲音這個時候在蘇睿遠的身後響起:“下周末我帶他回家,來見你們。”
蘇睿遠:“……”
一直到了蘇漾離開,蘇睿遠都沒有吭聲, 板著臉就像是誰欠了他五百萬一樣,但是等到蘇漾抱著他們說局裡有事還得回去後,蘇睿遠看著人消失在電梯裡,電梯一層層往下走,他這才看向石冰:“剛剛小漾是不是說他周末帶那小子回家?”
回家兩個字被重重咬了下去。
石冰笑著點了點頭,蘇睿遠手一背,轉身回了房。
但石冰聽見了他邊走邊嘀咕的話語——
“這還差不多。”
感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石冰如釋負重地笑了。
***
蘇漾倒不是在搪塞父母,還真是李肖然把他叫回了警局。
“肖然,出什麼事了?”
“是好事。”李肖然樂了,“案子有進展。”
“哪個案子?”
“還有哪個案子?”李肖然用案卷砸了砸他的腦袋,“喬安·金。”
“不是結案了?”蘇漾有些納悶,“喬安·金不是要送檢了嗎?”其實這個案子很可能就是走流程,阮翰音每天都蹲在他們辦公室不走,大概也是這個目的。喬安·金犯的事遠沒有在國外的多,這個案子是有可能被引渡的。
但蘇漾和柯顧都對此樂見其成,因為喬安·金的這個行為在國內目前對於心理暗示比較回避的情況,究竟怎麼定性定罪並不好說,但是他們都認為,按目前的法律想讓他牢底坐穿恐怕是不太現實的。所以對於引渡這件事,他們並不是很排斥。不過這會兒李肖然說有了新線索倒是一件意外之喜。
“但是喬安·金突然想到了什麼,通過看守聯係了我們,關於那三具無名屍體的。”
蘇漾來了精神:“他怎麼說?”
“他說他想起一個細節,人都是Ava現場殺的,但並不是她抓來的。喬安·金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他留了一個心眼,他是觀察過那些昏迷的人的。他們睡得很沉,但是身上有一股味道。”
“什麼味道?”
“喬安·金說,那些人的身上有一股豆子的味道。”
“豆子……”蘇漾眼睛一亮,“查豆腐坊?”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叫你來商量一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兩人正商量得如火如荼的時候,蘇漾的腦袋又被人拍一下,蘇漾尋思今天自己腦袋怎麼就這麼暢銷呢,一仰頭就看見柯顧在衝著自己笑。
“師兄。”蘇漾把筆一扔,李肖然眨眨眼睛,得,看來又得自己一個人乾了。
不過他也是無聊透了,不然也不會回來加班的,周铖今晚有夜戲,他回家一個人也不太想回。這個時候又惦記起寄養在林厲家的貓兒子:“誒,你們家裡卡斯呢?”
“林局家寄養著。”
得……下屬家也沒辦法擼貓了。
柯顧瞧著李肖然百無聊賴的樣子:“你很無聊?”
李肖然摸了摸鼻子:“這麼明顯?”
“想不想去探班?”
李肖然擺擺手:“能去我早就去了,铖哥說這次不給探班,我要是去他就給我弄個工作證,算了,太麻煩了。再說了,我是那種一晚上沒有對象就睡不著的嗎?”
你是。
柯顧衝李肖然勾了勾手:“我能把你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