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她把一切都想得太容易了。”瑪麗安娜在萊娜離開後,讓阿比蓋爾將那顆珍珠串在她日常要戴的項鏈上:“我現在明白姨母為何翻不出布列塔尼亞攝政王的掌心。”

“如果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心腹都和萊娜一樣,那麼支持她的不是天真單純的理想主義者,就是想要取代攝政王的人。”瑪麗安娜脫下身上的鬥篷,從阿比蓋爾的手裡接過用來暖身的薑湯:“你怎麼看?我想在卓爾社會裡,這種程度的勾心鬥角早已是家常便飯。”

“您的形容實在是太誇張。”有了幾次前車之鑒的歐斯特在開口前斟酌用詞,竭力讓自己表現得足夠聰明,但卻不能聰明到讓瑪麗安娜警鈴大作的地步:“眼下可以確定的一點是,萊娜女士隻能幫您拿下布列塔尼亞公爵之位和用來對付攝政王,並不能在您的統治裡,占據一席之位。”

“萊娜不是問題。”瑪麗安娜很清楚那位深愛著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侍女長,早已沒了對宮廷和權力的留戀:“我想知道的是,除了萊娜,布列塔尼亞宮廷裡還有誰能為我所用。”

瑪麗安娜用開玩笑的口氣說出試探性的話:“我總不能讓阿基奎人來管理布列塔尼亞人吧!”

要是瑪麗安娜真能做到這一點,那麼阿基奎女大公早就出手了。

歐斯特突然明白瑪麗安娜為何要他去監視萊娜。

一方麵是避免萊娜在聽證會前擅自行動,而另一方麵,便是想借此篩選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親信。

對於沒有政治根基,又不想淪為貴族傀儡的瑪麗安娜而言,重用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親信,無疑是最穩妥的選擇。

不管瑪麗安娜有沒有政治理想,她都得儘快搭起執政台子。

“你最好提些沒有根基的小貴族,或是被攝政王邊緣化的大貴族。”瑪麗安娜補充道:“我可不希望自己一上位就有座大山壓在頭上。”

“我明白了。”歐斯特在腦海中進行粗略篩選:“既然您有這樣的訴求,不如從小貴族和平民裡選擇能臣,從中立或是被攝政王邊緣化的大貴族裡選擇為您站台的人。”

“如果是基於這樣的挑選標準,那麼您就得將攝政王的追隨者們一網打儘。”歐斯特給瑪麗安娜報了幾個名字,末了,還不忘補充道:“畢竟最後要接手攝政王遺產的,是您,對嗎?”

“當然。”瑪麗安娜在心裡給歐斯特的回答打了個及格分:“我開始有些喜歡你了。”

她記下歐斯特提到過的名字,然後在教皇的使者抵達前,嘗試著與她未來的政治班底接觸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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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塔尼亞攝政王的掌控欲遠超瑪麗安娜的想象,尤其是在他給理查德接風洗塵後,就像是換了被害妄想症一樣,恨不得親自盯著瑪麗安娜,理查德,乃至參與聽證會的每一個人。

這讓中立派人士,以及那些效忠於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人,都感到十分的冒犯。

“瞧瞧我們墮落成什麼樣了。”某位跟布列塔尼亞家族沾親帶故的大貴族毫不客氣地諷刺道:“一個殺豬匠的後代在布列塔尼亞的皇宮裡指點江山。萊昂六世(瑪麗安娜的曾外祖父,布列塔尼亞攝政王的父親)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後悔自己沒有在臨幸那位殺豬匠的女兒前,先自我閹割,避免生下如此孽種。”

阿比蓋爾在迎接教皇使者的晚宴上,聽到不少諸如此類的發言。

仿佛一時間,指責布列塔尼亞攝政王已成了眾人默認的政治正確,這讓阿比蓋爾感到十分困惑。

“既然他們這麼討厭布列塔尼亞攝政王,又為何會讓他代政數十年?”阿比蓋爾在瑪麗安娜的耳邊輕輕問道。

“你覺得貴族間為何要頻繁通婚?”瑪麗安娜反問了個看似不相乾的問題:“我的外祖父不是白癡。既然他不允許布列塔尼亞攝政王參與兩任公爵的葬禮,就表明他根本不相信異母弟弟的人品,而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推動自己的異母弟弟成為大女兒的攝政者,你說這是為什麼?”

“因為家族統治才是貴族階級能優越至今的秘密。而為了保證財產不會流入其它階級,乃至其它家族,貴族們會千方百計地守住已占有的位置,然後想方法擴張自己的勢力。”

瑪麗安娜一邊向看過來的貴族們露出假笑,一麵回答著阿比蓋爾的問題:“布列塔尼亞的貴族們想借攝政王的存在分到女公爵的權力,而我的外祖父又何嘗不是借攝政王的存在來避免布列塔尼亞的貴族們架空公爵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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