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2 / 2)

尤其是當卡爾達伯爵指責她沒教養好孩子時,阿基奎女大公回頭看了眼聰明優秀的盧修斯,和至少表現得像個正常人的瑪麗安娜,總會毫不猶豫地反駁這都是卡爾達伯爵的問題。

因為在阿基奎女大公懷上亨利時,卡爾達伯爵沒少拿情婦和私生子的問題來刺激她。

彌戴琳聽著船艙裡的瓷器碎裂聲和咒罵聲,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裡彎了彎嘴角。

多諷刺啊!

一個瘋子居然占據了大公國繼承人的位子。

而他們這些諷刺瘋子的人,卻得為瘋子鞍前馬後,極儘卑躬屈膝之事。

“布列塔尼亞一定會毀在他手裡。”前來接應的貴族自從見了亨利,就沒有過一刻的好臉色

“我們真的要選擇這樣一個混球成為公爵嗎?”貴族的同伴也是膽戰心驚道:“我可沒聽說過阿基奎女大公的家族裡出現過瘋子。”

“不過亨利王子的情況也是有例可尋的。”某位熟讀曆史的貴族小聲道:“他的祖母,那位紅袍的瑪麗女王,在她的統治後期做出一係列的瘋狂之舉。尤其是在杜納瓦親王過世後,除了阿基奎女大公,基本沒人能勸說住瑪麗女王。”

“況且在瑪麗女王之前,那位‘阿基奎少女’也被指認為精神異常。”

“可那是……”某位意識到他們的交流內容有多麼驚世駭俗的貴族,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阿基奎少女”在被她的叔父囚|禁前是個正常女人,但是在長年累月的精神折磨與以訛傳訛中,正常人也會變成不可理喻的瘋子。

而現在……

流淌於奧布斯達血脈裡的瘋狂因子,直接在亨利身上有了近乎爆炸的“完美”體現。

彌戴琳隻能零零碎碎地捕捉到布列塔尼亞貴族們的交流內容。

或許是出於對彌戴琳有如此丈夫的同情,那些與丈夫們一同前來的貴族夫人們都對彌戴琳表達了一定的善意,甚至在得知她是被理查德強行嫁到阿基奎大公國後,更是毫不掩飾她們眼中的憐憫。

“可憐的殿下,您一定在這段糟糕的婚姻裡承受了諸多的不幸。”貴族女人的悲歡在一定程度上是相通的。哪怕她們並沒有和彌戴琳一樣的“高貴”出身,但是在所承擔的壓力上,卻是一點也不少於彌戴琳。

對於這些女人的好心,彌戴琳做出一副連苦笑都苦笑不出來的表情。而擱在那些自以為與彌戴琳產生共鳴的女性眼裡,便是彌戴琳痛到麻木的表現。

“不幸與我們如影隨形。”彌戴琳並不想表現出自己的脆弱,因為這會讓貴夫人們的同情轉變為對弱者的輕蔑與傲慢。

“神明會給予我們麵對一切的力量。”彌戴琳的笑容矜持而蒼白,背部直|挺得像是勝利女神的雕像:“請讓我為自己的處境保持沉默吧!親愛的夫人們。”

這一刻,那些原本對彌戴琳的境遇而感到心疼的貴夫人們,不由得用欣賞的眼光重新打量這位阿基奎王儲妃。

不幸的人在貴族圈裡並不少見。

但是能接受不幸的人,才有可能笑到最後。

…………

……

當亨利的情婦走出船艙時,她的身上幾乎沒一塊完整的皮肉。

對於自己的暴躁脾氣,亨利也不是完全沒數,所以他挑的情婦都是些出身不高,用錢就能打發走的平民或是小貴族之女。

哪怕阿基奎女大公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亨利不要玩過火,但是在上流社會裡,包養情婦不僅是一種流行趨勢,更是用於體現男方身價地途徑。

尤其是亨利的情婦們都沒有控訴過亨利,所以阿基奎女大公警告幾次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給她批件鬥篷吧!”彌戴琳在那位可憐的女士出來後,讓侍女給她拿件能蔽體的衣服。

原本竊竊私語的布列塔尼亞貴族們都很有默契地側過身,避免自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謝謝。”亨利的情婦求生般地攥緊身上的鬥篷,然後在海風的狂呼中,羞憤欲死地躲回自己的房間。

彌戴琳見狀,也隻能向身邊的貴夫人們說聲抱歉,然後在一眾同情的目光下,走進亨利的船艙。

彌漫著**之氣和酒氣的房間裡鼾聲震天,幾乎掩蓋了船隻運行的動靜。

彌戴琳下意識地捂住鼻子,然後強忍厭惡地跨過酒瓶的碎片,觀察著昏睡中的亨利。

“你在王儲的酒杯裡加了用於安睡的魔藥嗎?”彌戴琳詢問著亨利的侍從。

頭發被酒水所打濕的侍從露出無奈的表情,儘可能地在彌戴琳麵前保留那麼一丁點的尊嚴:“按照您的吩咐,我給王儲加了用於安睡的魔藥。至少在我們抵達布列塔尼亞之前,王儲能安分一點。”

“現在談安分是不是太晚了些。”彌戴琳毫不客氣道:“該丟的臉我們早就丟完了,現在至少讓同行的人都好過些吧!”

“是。”亨利的隨從讓人進來收拾殘局。

彌戴琳看著睡死在羊毛毯和絲織物上的亨利,發自內心地希望他彆再醒來。

……………我是分割線………………

聽證會的前一天早上,瑪麗安娜以潛在繼承人的身份參加了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葬禮。

因為布列塔尼亞的貴族議員們拒絕了攝政王想要擔任喪主的請求,所以由理查德主持了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葬禮,並且由瑪麗安娜抱著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畫像,站到了葬禮隊伍的最前方。

“看看攝政王的表情,真不知這到底是誰的葬禮。“阿比蓋爾在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遺體下葬後,衝著瑪麗安娜悄悄說道:“他的打扮可不是來參加葬禮的。”

因為被貴族議員們拒絕了擔任喪主的請求,所以布列塔尼亞攝政王也拒絕以宗主教的名義賜福於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棺材,甚至都懶得站在葬禮的最前方。

這讓萊娜感到氣憤的同時,也令一些支持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人感到不滿,甚至在攝政王率先離開大教堂後,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也太荒謬了。他身為女公爵叔叔,居然連表麵功夫都不想不做。”

“人都死了,那些表麵功夫還有什麼用?況且在女公爵還活著時,他就並不尊敬她。”

“可是女公爵一死,攝政王的前途也就未知了。”

“那可不一定。”

交談中的貴族們隱晦地看向瑪麗安娜,似乎在評估他們能從這位年輕的潛在繼承人身上得到多少好處。

不管是亨利還是瑪麗安娜,都是不到二十的小屁孩。

除了千裡之外的阿基奎女大公,還有誰能給予他們支持。

而阿基奎女大公也不肯能親自前來,更不符合布列塔尼亞貴族們的利益。

“萬眾矚目的滋味如何?”黑袍的理查德不失時機地湊到瑪麗安娜身邊,語氣裡既聽不出善意,也察覺不到惡意。

“公爵的身份可是很美妙的,等你體會過權力的滋味,就會無視掉蚊子們的嗚咽聲。”理查德衝著瑪麗安娜露出一抹虛假的笑容。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跟瑪麗安娜多說會兒話,就被盧修斯製止了。

“亨利殿下馬上就到了。”盧修斯站在瑪麗安娜身後,就差在額頭上寫著“你滾遠點”:“比起瑪麗安娜,我相信您會與亨利殿下有更多的共同語言。”

“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不,我這是在陳述事實。”

理查德看著盧修斯麵無表情的麵孔,漸漸收起了自己的假笑:“你可真是阿基奎女大公養的一隻好狗,不僅血統純正,甚至連忠誠都是無可比擬的。”

“陛下,這話說過了。”瑪麗安娜突然插嘴道:“您要是想在這裡諷刺我,最好把話說明白,彆像個懦夫一樣地夾槍帶棒,過於含蓄。”

“是我失禮了。”理查德衝著瑪麗安娜一頷首,在離開前故意瞥了盧修斯一眼,令盧修斯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在聽證會結束前,你最好彆跟理查德發生衝突。”解決衝突後的瑪麗安娜偷偷踢了下盧修斯的小腿,警告他彆給自己找麻煩:“理查德好歹是姨母的丈夫,我們還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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