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2 / 2)

盧修斯終於放心地點了點頭,然後踏上回國的船隻。

阿比蓋爾在船隻的轟鳴聲漸遠後,才向瑪麗安娜求證道:“你真不去觀刑?”

“當然要去。”瑪麗安娜想都不想地回答道:“身為布列塔尼亞的主人,觀刑是我應儘的義務。況且我可是‘原諒’了攝政王的好公爵,自然得親自為他收屍才是。”

阿比蓋爾很想讚美瑪麗安娜在這方麵的“嚴謹”,但又覺得這話她都已經說倦了,所以並不想在瑪麗安娜麵前當個複讀機。

與此同時,奧丁的皇宮裡。

忙完一天工作的小皇帝翻看著布列塔尼亞的探子們傳回來的情報,臉上露出讓熟人見了,隻想立刻逃跑的笑容。

“你看上去很高興啊!”唯一能在小皇帝麵前舉止隨意的昆圖斯將一雙長腿翹在昂貴的桌子上,整個人如同雜技演員般,僅靠一根椅子腿維持平衡:“那位新上任的布列塔尼亞女公爵就那麼討人喜歡?以至於你每天都要查看她的消息。”

因為母親是薩蘭登伯爵夫人的緣故,昆圖斯同奧丁的小皇帝長得很像,隻是眉宇間顯得有些女氣。他將一頭淺金色的長發在腦後束成毛毛躁躁的麻花辮,本該多情的琥珀色瞳孔裡盛滿了難以察覺的傲慢。

“至少比你煩不勝煩的那名聖女要討人喜歡的多。”奧丁的小皇帝不輕不重地刺了昆圖斯一句,臉上露出十分遺憾的表情:“早知道她會繼承布列塔尼亞公國,我就不該為了奧布斯達的那點蠅頭小利,去放棄一個有趣又討人喜歡的姑娘。”

“那你乾脆推了與奧布斯達公主的聯姻好了。”昆圖斯朝小皇帝的方向扔了一顆無花果,被後者用手裡的文件輕輕打開:“反正你對茵內斯也沒多少興趣,推了也不可惜。”

“不行啊!我前腳剛解除與瑪麗安娜的婚約,後腳就跟奧布斯達分道揚鑣,這是要把西南方勢力都得罪乾淨的節奏。”奧丁的小皇帝並不在意自己的新一任未婚妻,甚至都沒給茵內斯公主回過信。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與奧布斯達的聯盟就是一場騙局。

而在這一認知下,奧丁的小皇帝至始至終都沒想過奧布斯達會信守承諾,所以他與茵內斯注定會分手。

至於分手後要不要去找瑪麗安娜……

奧丁的小皇帝還沒自信到能讓瑪麗安娜為他放棄一整片森林的地步,所以得從現在開始搜集情報,爭取用最小的代價刷回瑪麗安娜的好感。

前提是瑪麗安娜不會提出太過分的要求。

“如果奧布斯達發生和布列塔尼亞一樣的意外,你打算怎麼辦?”昆圖斯可是小皇帝的損友,所以比起聽小皇帝略帶愁緒的感歎,他更想看見小皇帝手足無措時的窘態……雖然對方至今都沒遇見無法掌控的事,但是這並不妨礙昆圖斯對此有所期待。

“行了,也彆隻討論我的問題,說說那個新上任的聖女。”奧丁的小皇帝收起有關於布列塔尼亞的報告,看著昆圖斯先一步露出窘態:“怎麼,你喜歡她?”

“我的品味有那麼差嗎?”昆圖斯終於令剩下的椅腿子落地,臉上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能哭的女人。不過是沒搭理她,暫時脫離了她的視線,她就露出一副‘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你一定要告訴我’的委屈表情。聖女‘卑微’成這樣也是前所未見。”

奧丁的小皇帝看著昆圖斯不斷搖頭的樣子,突然對那位不像聖女的聖女產生濃厚興趣:“坎特羅的塞伊斯可是個風風火火的人,怎麼他選出的聖女這麼的……”

暫時沒想到合適詞語的小皇帝略顯遲疑道:“一言難儘。”

“何止是一言難儘,我看她根本就是有病。”昆圖斯翹起二郎腿,臉上的表情也從窘態轉變為諷刺:“她那點勾引男人的小伎倆也就一些長期呆在教會裡的聖騎士會上當,擱在奧丁的宮廷裡不出兩天就會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

“說來也真是可笑。明明是聖女,但卻一副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樣子,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跟聖騎士搞關係。”昆圖斯的話足以令任何一個薄臉皮的姑娘哭到昏厥:“神明可真是會玩,挑了這麼一個女人做自己的代言人,難道是想迫不及待地看見自己腦袋發綠,教皇國內鬨出醜聞嗎?”

“行了,開玩笑也要適可而止,況且坎特羅的塞伊斯也沒那麼蠢。”奧丁的小皇帝及時製止了昆圖斯越說越過分的趨勢,不過還是忍不住八卦道:“所以她到底是怎麼被選上的?”

對於教皇國的眼光,奧丁的小皇帝還是挺相信的。

畢竟聖女嘛!雖然結局各不相同,但至少在樣貌,品德,乃至業務能力上都是看得過去的。

當然,這裡麵肯定會有少女心萌動的情況或是十年如一日的演技大師,不過教皇國絕對有辦法將聖女的醜聞扼殺於繈褓之中,然後令鬨出緋聞的男女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昆圖斯聽了小皇帝的話,直接翻了個白眼:“因為在她最終選拔上召喚了神光,所以還有什麼可爭議的?”

因為教皇國已經有一百五十年沒見過眾神降下的神光,所以新任聖女很快冠上了“最受萬神寵愛”的頭銜,甚至教皇還允許她在無人護送的情況下,踏入能與眾神交流的萬神殿。

“看來坎特羅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運。”奧丁的小皇帝十分期待坎特羅能令奧布斯達吃癟,這樣一來,他就能在奧丁與奧布斯達的關係中,處於優勢地位。

“我可不覺得這是坎特羅的幸運。”昆圖斯並不看好現任聖女的前途,所以在小皇帝麵前擱下一句狠話:“你等著吧。她遲早會惹出事來。”

“而且一定是難以收場的大事。”

………………我是分割線………………

盧修斯離開後不久,瑪麗安娜便讓人在布列塔尼亞大教堂前搭起了處刑台。

按理說,貴族的處刑本該在歎息之塔內秘密舉行。然而因為謀殺阿基奎大公儲和前任女公爵的罪行實在是過於惡劣,所以瑪麗安娜讓這些被尊嚴填充起皮囊的貴族們在公共場合內受死。

以一張鋪滿稻草的簡陋台子作為人生的謝幕場所。

當犯人的囚車停在大教堂時,圍觀群眾中的年輕人都不由得吸了口冷氣。

“希望劊子手的寶劍足夠鋒利。”一位年老的居民看向比蛇怪還長的囚車隊,在胸前為這些貴族們劃了個祈禱符號。

“不然斷劍卡在脖子裡的感覺可是很難受的

瑪麗安娜坐上搭好的觀刑台,用一架做工精致的望遠鏡查看刑場的情況。

某位混跡在人群中的審判員看向女公爵的觀刑台,知道這次的處刑是一場殺雞儆猴的表演,所以需要在布列塔尼亞大教堂前——這一具有象征意義的地方進行。

“冷酷也是政治中的必備技能。“審判員的同行者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彆引起瑪麗安娜的注意:“你得記住他們的下場,然後引以為戒。”

年輕的審判員強迫自己扭回頭,看著第一位囚犯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跪倒在並不柔軟的稻草上。

“我希望他們上台前多喝點麻醉魔藥。”瑪麗安娜在第一顆人頭落地時,意有所指地看向貴族觀刑台上的肯特伯爵,隻見並不高大的老貴族用喝水來掩飾自己的恐懼,然而他顫抖的雙手和空了一半的杯子輕易戳破了拙劣的偽裝。

“閣下,希望您沒忘記自己的任務。”

歐斯特的聲音纏繞在肯特伯爵的耳邊,令後者差點打翻手邊的東西。

“閣下,您沒事吧!”坐在肯特伯爵身邊的攝政王心情甚好地問了一句。一想到他今天後就能高枕無憂,攝政王便臉色紅潤了不少,甚至讓侍從一次又一次地滿上酒杯。

“敬布列塔尼亞的未來。”攝政王向肯特伯爵舉杯。

然而這一次,一向附和攝政王的肯特伯爵並未回應舊主的興致,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然後向攝政王刺去。

“殿下!”

“有刺客,趕緊保護女公爵。”

觀刑台上驚慌失措的聲音吸引了圍觀群眾的目光,甚至一些好事份子差點衝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你……”口吐鮮血的攝政王握住胸口的匕首,眼睛死死地盯著被侍衛鉗製住的肯特伯爵,恨不得將匕首立刻抽|出,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殿下,這是對你拋棄前任女公爵和威爾遜家族的懲罰。”臨死的那一刻,肯特伯爵反而比剛才鎮定了許多。

他在說完一句有指向性的話後,立刻咬碎了牙齒後的毒膠囊。

而被侍從們團團圍住的瑪麗安娜見狀,終於在心裡舒了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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