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 194 章(1 / 2)

阿基奎大教堂的每日下午都會播放一段隻用裡拉伴奏的聖歌。相較於教皇國的管風琴與閹伶歌唱家,隻用裡拉伴奏的聖歌無疑單調了許多,但卻在安靜的環境裡彆有一番風味。

“怎麼,聽了上萬年的歌,還沒聽膩啊!”巴爾蹲在邪神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屋簷下的萬神像:“一張空白的神麵,有什麼可看的?”

邪神瞥了眼蹲沒蹲樣的巴爾,毫無感情道:“空白的神麵總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臉要好看得多。”

說罷,邪神放下撐臉的那隻手,臉龐被教堂的彩色玻璃照出光怪陸離的斑點:“難不成你讓底下的那些人將我的臉刻上去?”

巴爾掃了眼邪神的冷峻五官,然後在對方回頭前打了個哆嗦,擺出一副快被嚇到的模樣:“算了,我們可是惡魔,還是彆搞那些惡心玩意。”

“惡心?你是說我的臉很惡心嗎?”邪神沒事找茬地拍了下巴爾的後背,力道大的差點將巴爾拍下屋梁:“我的臉難道不配刻在神像上嗎?”

“配不配可不是由我說了算。”巴爾從蹲姿換成坐姿,然後晃蕩著兩條小孩腿:“不過塞勒姆倒是挺討厭教會的,你要是將自己的臉刻在教會的神像上,興許塞勒姆會惡心地吐出來。”

“……巴爾。”

“嗯?”

“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許久未聽到那個名字的邪神機械地扭過腦袋,那驟然睜大的瞳孔像是故意做怪的巫毒娃娃,令人心底發慌。

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巴爾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然後在一陣尷尬的沉默後,喉嚨乾澀道:“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如果塞勒姆還在的話,一定會尖叫著砸碎所有的宗教物品,然後將你的臉抓花,質問你為何要助紂為虐。”

對於一個數次遭到巫術指控,被愚民們送上絞刑架的平民女性而言,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她曾視作心靈寄托的宗教,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背叛了她,將她定為作惡多端,毫無憐憫之心的女巫。

邪神依舊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塞勒姆時的情景。

因為某天收到一股格外強烈的怨念,那撲麵而來的惡意幾乎將邪神的神性激活到一個難以言喻的高度,所以出於對那股怨念的興趣,邪神領聽了對方的祈求,然後將那個臨死前不斷詛咒神明的少女拉到身邊。

當時的少女正在遭受異端審判的處決,在被邪神拉到這個世界後,渾身是傷地躺在草地上。明明虛弱得隻剩下一口氣,但卻強撐著爬到渾濁的水窪邊,拚命吞咽下混雜魚蝦的泥水,然後嚼著對傷口毫無用處的草藥。

邪神能理解貪生怕死之人,或是對生存環境忍耐力極高的雇傭兵做出這類舉動。

但是當一名柔弱的少女不斷地吞下泥水,然後又扣著嗓子將肚子裡地東西吐乾淨時,邪神從她身上感受到強烈的矛盾性。

一方麵,她的生存**並非出自於對生命的渴望,而另一方麵,她的求生欲和求死欲同樣強烈,令邪神對她愈發地感興趣。

【或許讓她活下來能帶給自己更多的歡愉。】

抱著這一念頭,邪神在少女昏厥後替她治好了傷口,然後在對方蘇醒的那一刻差點被少女撿起的石頭砸中腦門。

這個在昏迷中一直念叨著“塞勒姆”的少女,對神明有著難以言喻的憎惡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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