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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跳躍,天色由藍變紫,夜幕降臨。四周不知名的蟲子開始鳴叫,昨晚我怎麼沒有發現?也許是昨天過於熱鬨,而今天過於冷寂。
我和趙爽麵對麵坐在奶奶遺像的兩旁,我們的身高坐在木頭小板凳上顯得有些可笑。這時候總得說點什麼,否則一整晚會很難熬。我與趙爽相見至今,隻顧著敘舊,完全沒相互了解一下生活現況。想要了解彆人,就得先把自己敞開。我突然覺得自己笨嘴笨舌,不知從何說起。
趙爽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迅速低頭又看著自己的雙手,沉聲問道:“你離開這裡後,過得好嗎?”
我心存感激,這真是開了個好頭。我放鬆身體,找了個最舒適的坐姿,開始娓娓道來:“我媽帶著我離開後,落腳廣東一個叫XX的地方。那裡剛建市不久,離廣州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那裡的人除了上課講普通話,其他時間都講粵語。所以我在學校遭到了排擠,他們叫我“撈仔”,那不是什麼好話。我沒有朋友,幾乎獨來獨往。”
聽到這裡趙爽猛地抬頭看我,我對上他的眼眸,幸好裡麵沒有憐憫,否則我會不想說下去。他緩緩低下頭皺眉若有所思。
“上六年級的時候,我媽和一個小學副校長結了婚。我稱那個人作剛叔,我和他相處得不好,他有兩個孩子。女孩比我大兩歲,脾氣古怪,聽我媽說她患有神經衰弱,我覺得比那嚴重,應該是自閉症什麼的。我跟她幾乎是陌生人。剛叔的兒子比我小一歲,我和他倒是要好。上初中時我搬回了自己家獨住,剛叔的兒子和我上同一所中學,所以經常和我住在一起,畢竟我家離學校近,方便。他教我說粵語,不到一年時間,我的粵語水平就能過四六級。”
說到這裡我有些小得意,趙爽彎了彎唇角也替我高興。
“考大學時,我想考醫學院,我從小就想當醫生,你是知道的。”趙爽輕點了一下頭。
“可是我的成績很可能考不上,於是為了保險起見考了農大,去當獸醫。動物比人可好伺候多了,動物單純,我喜歡單純的生活,我也挺喜歡自己的職業。”
趙爽再次抬眼對上我的眸子:“嗯!”略帶著鼻音,他輕哼一聲。竟同意我這奇怪的觀點。然後起身為奶奶續上香燭,我等他坐下了才繼續說道:“畢業後,我用自己打工攢下來的錢,開了間小小的寵物店。剛開始業務閒散,什麼都做,不包括自己工作範圍內的寵物美容也做。”我用手比著剪刀,趙爽見了微微一笑。
“生意越做越紅火,我搬了幾次店,請了個阿姨幫忙打掃衛生和做飯。其實那個阿姨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