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後,隸屬的是屬於紅葉的勢力。
對此太宰治表示很不滿,知道為什麼中原中也剛剛加入港黑,就能歸屬到紅葉姐的手下。
但是當他知道中原中也名義上跟隨的是尾崎紅葉,可私底下卻是被繪理帶在身邊教導的時候瞬間炸了。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撲倒在繪理身上。
“母親!!!”
太宰治眼睛瞪得圓滾滾的,不敢置信的問道:“您為什麼真的去親自教導那個小矮子?!”
雖然說繪理說自己就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個普通高層,但就是因為這樣小矮子看著他家母親的眼神卻越來越不對勁了!!!!
為什麼母親不把身份直接告訴那個小矮子啊?!!
這件事還真不是繪理故意的。
她與中原中也認識的時候本就是以朋友的身份相交,於是在進入港黑後,就覺得也沒有要特地把身份告訴中原中也的必要。
所以就乾脆不提起,等待中原中也自己從彆人口中得知。
繪理手中拿著的書滾落到了地上,被少年雖然纖細,但對她來說仍然高大的身體給撞了個後仰。
聽到太宰治的問話,繪理眼神不住的心虛往上飄。
但是她忽然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要心虛?
繪理清了清嗓子,把還賴在她身上的少年往旁邊的沙發一推,言不答題的說道:“嗯,中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幾乎一教就懂。”
繪理教的其實已經是乾部需要懂的那些比較基礎的東西了。
可以說在太宰治現在還沒有當上乾部隻是個候補的時候,繪理已經十分的確定中原中也能夠坐上乾部的位置了。
比如從首領那邊派發下來的任務該怎麼執行,執行完任務以後的任務報告該怎麼撰寫。
屬下遞上來的文書要怎麼批改,要怎麼處理下屬之間的關係。以及在各種場合的禮儀姿態與舉止談吐,這些都是繪理會慢慢教給中原中也的東西。
不過好像當初教導太宰治的時候,因為有森鷗外在一旁幫忙,繪理就比較放養太宰治……
繪理突然發現自家小孩越走越歪……好像自己在其中出了一份力。
見繪理開始神遊天外,太宰治從沙發另一端又滾回了繪理身邊,輕輕扯了扯繪理的黑發。
“其實我想問的是,您為什麼要那麼急迫呢?”
少年收斂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認真的盯著繪理的眼睛,似乎是想看透繪理到底在想什麼。
不僅是他隱隱約約覺得奇怪,就連森鷗外以及尾崎紅葉,都在繪理對中原中也幾乎是壓迫式的極速教導裡感到了什麼。
就像是知道自己時間剩餘的不多了,於是想要儘可能的壓縮時間,將更多的東西教給中也。
繪理一怔。
她伸手蓋上了少年的眼睛。
感受到少年的眼球在手底下不安地轉動著,繪理仰頭盯著天花板輕輕地歎了口氣。
“其實太宰,你心裡已經隱隱約約知道了答案吧。”
這孩子是她撫養過的孩子中最聰明的一個。
於是繪理從頭到尾都沒有和他隱瞞過自己會離開的這個事實。
少年的嘴角慢慢的壓平,最後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不知道。”
繪理低頭,隔著手掌與少年額頭相抵。
太宰治看不見,繪理的眼睛中少有的褪去了笑意,隻留下了滿滿的難過。
“太宰,你遲早要接受這個現實的,我隻是提前告訴了你。”
“而且很幸運,我們還能在未來再次相見。”繪理低聲說道:“隻需要再等待短短的幾年,我又可以出現在你的麵前。”
手心似乎感到了一絲濡濕。
繪理手指顫了顫。
手掌下掩蓋住的那雙眼睛正在無聲的哭泣。
而那雙眼睛的主人卻語氣異常平靜的說道:“短短的幾年?”
“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
滾燙的眼淚從手掌邊緣滑落,讓繪理忍不住瑟縮。
“母親,時間太漫長了。”
太宰治伸手握住那隻沾染了他淚水的手掌,放置於他的胸膛之上。
伴隨著規律而有節奏的心跳,太宰治用那雙被淚水洗刷的澄澈分明的眼睛看著繪理。
“我是一個黑手黨,生死權利握在上帝的手中。祂要我生,我便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祂要我死,我就不得不去地獄陪伴那些被我親手送下去的亡靈。”
“我怕我等不到再次遇見您的時候。”
此時的太宰治是難得一見的脆弱,就像擺放在展示台上的琉璃雕像,一推就會碎落在地上。
“我不知道您會什麼時候離開,就像我不知道您會什麼時候回來一樣。”太宰治支起身子把頭埋在繪理的頸窩中悶聲說道:“您不能這樣。”
不能這樣總是給予他們選擇,卻又把決定權握在自己的手裡。
繪理一隻手扣著太宰治的後腦,另一隻手像小時候安撫情緒一樣順著他瘦弱的脊背。
她靜靜地凝望虛空。
然後垂眸,將視線落在懷中的少年身上。
“太宰。”繪理啞聲問道:“有沒有想過離開港口黑手黨,去過不一樣的生活。”
“我其實之前有想過,你的父母把你托付給我,我是不是不應該把你帶進港口黑手黨。”
“你沒必要沾染上這些血腥,可以做個好人平平穩穩的度過這一生。”
“最後我告訴自己,既然都木已成舟了,就沒有必要再去思考那些沒有發生過的如果。”
太宰治止住了眼淚,倚靠在繪理的肩頭,靜靜聆聽著她的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