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香奈惠是被趕去支援的岩柱帶回鬼殺隊的。
平時總是笑意盈盈的女子此時渾身上下都沾染上了鮮血,懷中緊緊的抱著那把不知被誰折斷的,與持有者同樣美麗的日輪刀。
在給蝴蝶香奈惠稍作清理後,她的妹妹蝴蝶忍隨著其他的醫療人員一起進了手術室,岩柱悲鳴嶼行冥與音柱宇髓天元沉默的坐在蝶屋庭院的回廊上,周身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蝴蝶她……”宇髓天元抿了抿乾澀的雙唇,用那不知何時沙啞的嗓子問道:“聽隱說,是遇上了上弦二?”
雖然早已從隨岩柱一同去支援的隱口中聽的清清楚楚,但宇髓天元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一下。
畢竟——上弦的身份以及能力,在鬼殺隊中幾乎沒有多少資料。
鬼殺隊成立了數百年,在這數百年間,鬼殺隊換了不知道多少位的主公和柱,但是上弦的鬼,卻鮮少傳出更換的消息。
想要成為鬼殺隊的柱,最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去斬殺一名下弦的鬼。
下弦鬼與上弦鬼所不同的是,下弦鬼隻得到了鬼王鬼舞辻無慘賜予的,少得可憐的幾滴鮮血,而上弦鬼獲得的比下弦鬼多得多。
於是實力的強弱立見高下。
這就是為什麼下弦鬼幾乎每年都會有極大的變動,而上弦鬼卻能存活在這世間數百年時光的原因了。
悲鳴嶼行冥默然點頭,歎息道:“蝴蝶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在我趕到她身邊的時候,幾乎以為她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臉色因為毒素侵入血液而變得青紫,大潑大潑的鮮血灑在身旁,腹部被打開了一個足以看見內臟的大洞,在這個情況,悲鳴嶼行冥下意識的就認為自己來晚了。
但是在他抱起“屍體”,準備回鬼殺隊複命的時候,他似乎看見一道在蝴蝶香奈惠的衣襟遮掩下變得很不起眼的金色流光閃過。
而在這道流光過後,蝴蝶香奈惠已經變得冰涼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悲鳴嶼行冥一靜,沒管身後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慌失措的隱們,使用呼吸法全速往鬼殺隊趕。
“這股力量將蝴蝶那一絲本應消散的生機帶回,讓她能夠撐到我帶她回到蝶屋。”
而再把這件事聯想上前幾日,他在柱合會議上看見的,被蝴蝶香奈惠鄭重掛在脖頸上的那枚禦守……
“是那位大人出手,給予了蝴蝶庇護嗎?”
岩柱悲鳴嶼行冥與音柱宇髓天元,是現任柱中,唯二知曉住在禁地中的那位大人是怎樣一個身份的人。
但是雖然知曉並且親眼見過那位大人所擁有的,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但是他們怎麼也無法想到,那位大人竟然敢從死亡手中搶人。
若是那位大人能夠庇佑鬼殺隊中所有的斬鬼者,那該會有多少不應該消散的生命被挽留在塵世?
這種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力量……
“行冥。”
溫潤如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連忙隨著身旁的同僚起身行禮,而匆匆趕來的產屋敷耀哉揮了揮手示意兩人起身,擔憂的望向蝶屋緊閉的大門關切地問道:“香奈惠的情況怎麼樣了?”
一直關注蝶屋中聲響的宇髓天元回道:“蝴蝶的傷勢已經被穩定下來了,隻不過……”
他頓了頓,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不忍繼續說下去。
“隻不過蝴蝶的肺部被毒物損傷的過於嚴重,怕是以後再也無法使用呼吸法了。”
悲鳴嶼行冥接過了話。
產屋敷耀哉垂眸:“活下來就好,活下來就好。”
他是了解蝴蝶香奈惠的,自然也知道,那是一個多麼堅強的女子。
不需要同情與憐憫,失去了呼吸法,她可以轉入幕後坐鎮蝶屋,可以繼續為她所熱愛的鬼殺隊奉獻出自己的綿薄之力。
在這個能保下一條性命都是奇跡的情況下,還有什麼好怨天尤人的呢?
隻不過……這樣的一個女子,可惜了。
產屋敷耀哉握拳抵在唇邊清咳了兩聲,把手搭在產屋敷天音擔憂遞來的手心中,準備去看看蝴蝶香奈惠。
悲鳴嶼行冥看著自家主公的背影緩緩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在傍晚微涼的風中,他忽然說道:
“若是那位大人能夠……”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宇髓天元也注視著蝶屋的大門沒有回話。
因為他們都知道,想要使用逆天而行的力量,是要付出代價的。
何況是與神明爭奪魂靈?
這一念頭在腦中閃過後,宇髓天元忽然一驚,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在他趕到禁地打開閣樓大門時,看見的就是臉色蒼白昏倒在樓梯邊的女孩。
所以在太陽剛剛落下,蝴蝶香奈惠剛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一個黑發的女孩被送進了蝶屋。
與此同時,在主公與柱們都沒有發聲之時,關於繪理的傳聞在鬼殺隊中愈演愈烈到了神化的地步。
最後傳入了一個人的耳中。
*
蝴蝶香奈惠是在三天後的清晨醒來的。
這幾日一直都在沉睡,雖然中途時有時無的能夠感受到外界的聲響,但是忽然從意識混沌中清醒過來,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不過在緊盯眼前這熟悉的天花板幾秒後,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自己已經回到了鬼殺隊。
沒想到她還能留著一條命回到鬼殺隊。
在那種幾乎與是在被鬼單方麵戲耍的戰鬥中還能留下一條命,這不知應該說是上弦鬼的仁慈,還是對她的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