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會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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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離皇宮也就兩刻鐘的車程,路上足夠章寺瑾把事情交代清楚。

“三月前的白虎宴上,家父在比武上贏了禁軍統領施俊義。武將切磋,向來不把勝負放在心上,可下了台,施俊義卻拉下臉出言諷刺。”

“家父知道得罪了人,百般賠罪,才得了他的笑臉。本以為此事就此揭過,可數日前,施俊義忽而闖入章府大門,手執陛下親筆禦批抄家令,高喊捉拿反賊,不由分說便把家父捆了起來,直接下了大獄。”

“家母慌忙之下祭出先帝的諭旨,才保下我們兄弟。連此次三司會審的機會,也是這道諭旨爭取來的。”

嚴如玉忽而覺得有些不對:“事發之前,你們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接到?”

章家不是擁兵自重的權臣,行事也向來低調,皇帝沒理由處置他們。

可若是有人故意陷害,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章寺瑾搖頭:“一切如常,入獄前一日,家父還去參加了宮宴。”

這便有些奇怪了。

施俊義這個名字,嚴如玉並不陌生。他是陷害章父的元凶,男主落難後又經常跳出來落井下石,成為了原著第一個死的無腦反派。

叫他“無腦反派”不是沒有原因的。此人睚眥必報,四麵樹敵,十分愚蠢,搞死他都沒用男主親自動手。

他想陷害章父,這不稀奇,但是能把此事做得密不透風,事發前章家絲毫風向都沒預探到,甚至把皇帝牽扯進來,他絕對沒這個腦子。

嚴如玉摸了摸下巴:“你確定章將軍隻得罪了施俊義?”

章寺瑾聞言一怔。

事發突然,施俊義大張旗鼓上門抄家,父親又跟他有過齟齬,第一時間便覺得是他報複,竟沒冷靜下來懷疑過其他人。

“家父為人隨和,不參政事,應當……鮮少樹敵才是。”

可語氣裡的猶疑足以顯露出他的不自信。

嚴如玉食指輕敲著桌子,思緒飛轉。

此事必當另有隱情,但現在不是糾其原因的時候,想辦法把人救出來才是正事。

“謀逆事大,總得人證物證俱全,才可定罪。不知此案有什麼證據?”

章寺瑾苦笑:“施俊義抄家時,在下全家都被控製住,不知他搜出了什麼。事後也曾求家父舊友前去打探,但茲事體大,大多都選擇明哲保身。少數能說上話的,也探不到三司的消息。”

居然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嚴如玉不禁深深歎了口氣。若是原身在此,那根本不必想什麼計謀,直接進門把人帶出來,誰都不敢攔她。

但她不是那個武功蓋世的長公主。原身的頂級功法在她身上,隻有手勁兒稍微變大的功效。

她不敢來原身那套仗勢欺人,萬一裡麵有哪個武功高強又不怕死的真來攔她,她武功儘失的事情暴露出去,彆說救章父,她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都是個問題。

還是得智取。

“既然地點定在禦史台,主審可是禦史?”

“正是禦史中丞郭汜。”

這人原著裡連名字都沒有,嚴如玉捏了捏眉心:“沒聽過。”

她說得理直氣壯,章寺瑾也絲毫沒懷疑,耐心解釋。

“郭汜祖輩乃商賈之家,景元十五年進士。家產頗豐,在京城左右逢源,一路升至五品。”

他忽而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嚴如玉,又繼續道:“是個趨炎附勢的鑽營之輩。”

聞言,嚴如玉一挑眉,目露奇色。

原著裡男主雖然心機頗深,但在人前,一言一行均恪守君子禮節,絕不會做出落人話柄之事。

像今日這番評價,他隻會在心裡暗自揣摩,不可能對外人宣之於口,可見是真的心急了。

她的目光裡的揶揄太明顯,章寺瑾已經破了自己往日的規矩,又被她暗地看破,罕見地升起一絲赧意,紅了臉。

隻可惜這一幕嚴如玉並未看見,她已經閉上了眼,沉思該如何破局。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章父一定是被冤枉的,這是原著寫下的內容,不會作假。

由此可得,反叛的證據一定是假的,必然會露出破綻。

還有郭汜,這明顯是個牆頭草式人物。

屆時可以借著原身的威名恩威並施,不必讓他歸順,震懾住他讓他不敢站隊便可。

她心裡做好安排,馬車也停了下來,外麵的芳菲低聲道:“公主,到了。”

她霎那間睜眼,長舒口氣。

情報有限,隻能見招拆招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往禦史台。

門口的小太監一見是她,腿都軟了,急忙跪下高喊道:“長公主駕到!”

剛一踏入大殿,便看見一個木質的十字架突兀地立在中央,上麵吊著一個蓬頭垢麵的犯人,渾身都是鞭傷,垂著頭不知死活,正是章父。

身後的章寺瑾呼吸驟然粗重起來。

高堂之上,禦史中丞帶著二人伏跪在地,然而令嚴如玉疑惑的是,三人旁邊還有一張黑漆花梨木桌,旁邊跪著一個武將,樣貌奇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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