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遞了個眼神,章寺瑾立刻會意,收起情緒上前低聲道:“是施俊義。”
果然如此。嚴如玉冷哼一聲。
眾怒雖難犯,但若隻在反派麵前擺擺譜,還是沒問題的。
她長袖一甩,走到施俊義的“專座”旁,施施然落座。
“都起來吧。”
施俊義被當眾下了臉麵,可對方他還真惹不起,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咬著牙站到一旁。
這廂吃了癟,他便把火都撒到能欺負的人身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主審郭汜。
後者脖子一縮,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嚴如玉身邊,躬身賠笑。
“長公主殿下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啊?”
嚴如玉垂首喝茶,沒拿正眼瞧他。
“聽說三司會審,怪熱鬨的,我來看看。”
郭汜一臉無奈的苦相,偷偷看向施俊義,被一眼瞪了回去,又組織了一下措辭,說道:
“殿下,這……我朝律法有令,三司會審僅有刑部,大理寺,禦史台審訊,由陛下做最後定奪。殿下在此,恐怕……有些不妥。”
“不妥?”嚴如玉眼皮一掀,銳利的視線射去,問道:“哪裡不妥?”
“這……不合禮法。”
嚴如玉嗤笑一聲,直接指著施俊義。
“他是誰?”
“這……這是禁軍統帥,施俊義施統領。”
“禁軍?本宮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禁軍也歸三司管了。”
郭汜結巴應道:“回……回殿下,北衙禁軍統屬陛下,不歸三司。”
“哦?”嚴如玉,指了指施俊義,又指了指自己。
“他在這,妥,我在這,不妥?”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紛紛伏跪在地,不敢多言。
郭汜更是冷汗連連,硬著頭皮答話。
“施……施統領是陛下禦批的監察使,自是可以上殿的。”
嚴如玉柳眉一豎。
“那我就去把陛下找來,問問他,本宮今日要在這湊個熱鬨,用不用他的禦批?”
眾人嚇得噤若寒蟬,大殿之上落針可聞。
半晌,見郭汜裝死不答話,嚴如玉再次反問。
“我且再問你一次,本宮得去要禦批,是嗎?”
他哪裡再敢頂撞,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長公主殿下視察三司,乃天經地義,下官一時失言,長公主恕罪。”
果然是個欺軟怕硬的。嚴如玉撣了下衣服,身體坐正。
“那就開始吧。”
郭汜得了敕令,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入座,虛張聲勢地敲了一下驚堂木。
“章封,你身為大靖官員,享朝廷俸祿,受天子庇護,卻欺君罔上暗中通敵,你可知罪?”
刑架上的人微動了一下,氣若遊絲地回道:“仰天俯首,無愧於心,章封無罪。”
“大膽!鐵證如山,你還想抵賴?”
郭汜當即甩出證據。
嚴如玉眯起眼,抬手道:“慢。”
她對芳菲招了招手,芳菲立刻領會,上前把作為證據的書信拿了過來。
這是章封和敵國皇子的通信,信上明明白白地寫了大靖的軍需儲備和邊防布置,看上去還挺像那麼回事。
嚴如玉一開始還在認真研讀,可當她翻到第二頁,頓時氣結,把信紙全都扔到了桌上。
虧她還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這證據假得簡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她拎起那張薄薄的信紙,問道:“郭中丞,這是章封通敵反叛的證據?”
郭汜結巴道:“沒……沒錯。”
“請問,與他通信的是何人?”
“呃……是北宛國的三皇子。”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