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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一個身著麻衣的男子就被帶了上來。
那人賊眉鼠眼畏畏縮縮,到了殿上倒頭便拜。
郭汜一拍驚堂木:“台下何人?”
“回大人,小人蔣川,是將軍府上管家的兒子,一直在章府裡做事。”
“你在章府發現了什麼,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回大人,那天晚上,小人夜裡起來要去解手,剛好碰到將軍把我爹叫去,書房裡沒點燈,他倆就在書房門口,鬼鬼祟祟地交談。我怕被我爹罵,就一直躲在牆角。不小心聽到了將軍對我爹說的話,我記得有什麼'秘密送到'、'北宛三皇子'、'掩人耳目'之類的,隨後我爹便走了,第二天就不見他人影,半個多月後才回來。”
嚴如玉趁著人證說話,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章寺瑾。那人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視線,微微搖了搖頭。
假的。
大殿上,還沒等郭汜詢問,施俊義便搶先站出來。
“這必是罪臣章封想辦法給北宛國傳信通敵,此賊叛國求榮,罪不容誅!”
“施統領,主審大人還沒審呢,你就給定罪了?”
嚴如玉敲了敲桌子:“郭中丞,審人證是什麼流程,應該不用我教你吧。”
郭汜急忙道:“不用,不用。”
又麵向蔣川道:“你是哪日看到章封與你父親密謀的?”
“就是半年前,具體的日子,我也不記得了,大約是十五前後,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是滿月,因此我才能看清我父親的臉。”
“是什麼時辰?”
“應該……應該是子時,我隻是起夜,沒看時辰。”
“那他二人說的話,你可全都聽到了?”
“沒有,小人就斷斷續續聽到那幾句,剛才都說出來了。”
郭汜點點頭,對嚴如玉道:“殿下,應當沒什麼疑點。”
“沒什麼疑點?”嚴如玉一聲冷笑:“郭汜,這禦史中丞的帽子,你戴著也不嫌累?”
郭汜嚇個半死,立刻跪地求饒,不住地磕頭。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下官愚鈍,請殿下明示啊!”
“滾下去待著!”
嚴如玉直接起身走到主審的位置上,踢了一腳伏在地上的郭汜,抽過一旁大理寺卿麵前的紙。
“這是剛才的證詞?”
大理寺卿立刻道:“正是。”
她把證詞拍到桌上,一拍驚堂木,氣場十足。
“你說你看到了章將軍半夜跟你爹密謀?”
蔣川哪裡見過這場麵,身子抖如篩糠,聲音都打著顫。
“是……是的。”
“真是個大孝子,你怎麼就能斷定,那人是你爹呢?”
“我……我方才說了,因那日是滿月,所以我看清到了那人的臉,就是我爹。”
嚴如玉指指大理寺卿道:“記。”
又問道:“你見那人從何而來?”
“我沒看見他從哪來,我解完手,他就已經站在門口了。”
嚴如玉正欲再問,忽而見下麵的章寺瑾向她遞了個眼神。
她立刻收了聲。
章寺瑾上前一步,緊盯著蔣川,擲地有聲地說出二字。
“說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隻有蔣川一見是他,嚇得瑟縮在一旁,不敢與他直視,那副樣子分明就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