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吃醋(2 / 2)

裡麵是什麼人仿佛不言而喻。

心裡驀然湧起一股陌生的酸脹來。

他下意識往裡看了一眼,直欞窗上透著屋內的燈光,燭火通明,可門窗卻緊緊閉著,半點兒不讓人窺探了去。

白日裡還說要多讀幾章書的人,晚上居然把他攔在門外,竟是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了嗎?

他知道倘若自己識趣點,就該現在立刻離開,找個長公主方便的時候再來。可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問了句。

“不知裡麵是……”

芳菲道:“白玉裁白公子,是第一個入府的公子,和殿下情誼深厚,今日恐怕……”

“公子還是請回吧。”

章寺瑾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自取其辱,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地疼,掉頭便走。

可剛踏出兩步,想起正事還沒做,又回去把手上的手劄交給芳菲。

“殿下說今日急著用,勞煩姑姑了。”

說完也沒管芳菲應沒應下是何反應,急匆匆地離開了。

筆落驚四座,白氏玉裁郎。

數年前的宮宴上,白玉裁一篇梅花賦技驚全場,成為京城炙手可熱的才子。

聽聞長公主當日也在宴會上,拍手稱讚,還賞了價值千金的煙鬆墨。

然而不久後白家便被抄家,跌落神壇的白玉裁被長公主收入府中,沒名沒份,成了見不得人的禁臠。

白家勢落後,有傳言說長公主早在梅花宴上便有此意,隻是礙於白家勢大不敢動手,而白家也是因此才被抄的家。

這是京城人儘皆知的舊事,章寺瑾自然也知曉。

如此說來,白玉裁應該對長公主恨之入骨才對。

可見傳言也不儘可信。

興許是二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呢?

章寺瑾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芳菲的話還在耳邊回蕩,他的思緒如脫韁野馬,一發不可收拾。

一路胡思亂想回到住處,竹清竹影驚奇道:

“公子今日怎麼回來得這樣早?”

“殿下睡了。”

章寺瑾不想多說,隨口搪塞過去。

這般也好,他夜夜都去嚴如玉那,總算有時間歇下來,也可以做一做自己的事情。

入府時帶的一箱書籍還未好好整理,他隨手翻出之前讀了一半的書卷,挑起燈芯。

月高風清,燈下閒讀,是他從前覺得最愜意的事。但今晚翻來覆去盯著那幾行字,竟一個都讀不進心裡去,看著看著思緒就不知飄向哪裡。

往日這個時候,嚴如玉應該在讀儒學名篇,她天資聰穎,前幾日剛讀完《周禮》,最近幾日給她安排的是《左傳》,今日當讀莊公,也不知可否有疑慮。

但片刻後,他便覺得自己的擔心可笑至極。

名冠京城的才子白郎就在她身邊,怎麼會讓她有疑慮呢?

再轉念一想,她一連幾日都和自己點燈讀書,他竟就覺得和白玉裁也是如此。芳菲那句“情誼深厚”猶在耳邊,他們朝夕相處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夜半相會隻為了讀書?

章寺瑾的手不自覺攥起,腦海裡全是那人的神色。

認真的促狹的,生氣的睥睨的,毫不在意時淡漠的,還有閉目小憩時,最安靜,最溫和的。

她生動又機敏,與外界傳言相差十萬八千裡。

他抑製不住地想著,白玉裁也知道她暴虐無道表麵下的真麵目嗎?他是何時知道的呢?

是入府之後,還是更早,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