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部交由一人看管,還是分而治之?”
“而這天祿閣,姓的又是哪個錢呢?”
“殿下的意思是……”章寺瑾看向她。
嚴如玉道:“我們一會跟上錢三,今晚就夜探錢府!”
樓下的錢三罵了整整一個下午,連請來的叫罵的嗓子都啞了。嚴如玉兩輩子加起來聽過的臟話都不如這一下午多,簡直快要崩潰。她甚至覺得錢三是想用精神汙染惡心死她們。
不僅如此,他這邊罵街,另一邊還派禁衛一間一間搜整條街的屋子,真的做到了在東市掘地三尺。
然而離譜的是,他一個商賈之子,律法裡職業的最底層,乾著天子禁衛的活,整條街上的人卻不敢有半句怨言,老老實實地任其欺負。
錢家這做派,大抵僅次於原身吧。
折騰了一下午也沒找到人,錢三也有些累了。他帶來那個禁衛適時上前遞話。
“三舅舅,那幾人定是逃往城外了。咱們今日就先到這吧。我派人在城門口嚴加把守,隻要他們敢回京城,我接到消息立馬把人扣下,給您過送來,活的死的您說了算,如何?”
錢三咬牙:“龜孫子,打完老子就敢跑,呸!等爺爺我抓著你們的,我要活剝了那小娘皮做成鼓!”
“那哪夠呀,”那禁衛順著他道:“這種人,還要把筋抽了當彩帶掛鼓上,把骨頭剁了當鼓槌,再把這麵鼓放天祿閣門口敲三天三夜,警示眾人。”
“對!就按你說的這樣,方能解我心頭之恨!”他滿臉激動,好像已經看到仇敵變成鼓的樣子。
禁衛適時插話道:“三舅舅,那咱們今日就回吧,馬上就要宵禁了。”
“那你可要記得,找到那人定要把他壓來給我!”
禁衛一邊嘴上應著是,一邊把這祖宗拉走了。
嚴如玉和章寺瑾站在圍觀的人群中,兩人的對話隻字未落全聽了去,不由吐槽。
“沒想到錢三還有這麼個大外甥。”
見那兩人要走,嚴如玉一把拉住章寺瑾。
“走,跟上。”
從前她一直待在府裡沒感覺到,真正跑起來,她才發現原身的身體素質不是蓋的。
雖然沒法動用原身的武功,但快走快跑起來也是常人的幾倍。若是刻意放輕腳步,幾乎不會有人察覺。
這些都是原身形成的肌肉記憶,早已刻在這幅身體裡了,即便換了嚴如玉掌控這幅身體也能行動自如。
他們不遠不近地跟在錢三身後,聽到前麵二人還在交談。
“三舅舅,你今日帶禁衛出來,可曾告訴舅姥爺?”
“告訴我爹乾什麼?”錢三滿不在乎:“我爹說了,錢家的東西都是我的,隨我用。”
“可禁衛……隻是暫借錢家,三舅舅如此大張旗鼓帶出來,怕是會給舅姥爺惹麻煩。”
“嘿,我說你小子到底哪邊的?”錢三急了眼:“彆忘了你這個隊長還是我爹花錢給你推上去的。還暫借錢家,你知道我們家一年給禁衛多少銀子?老子收了這麼大的委屈,借他兩個兵使使怎麼了?”
“彆說是借,就是真讓禁衛護我周全,你們頭兒也不敢不從。”
這話傳出去是要被誅九族的。禁衛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跟這傻子多言。
嚴如玉在後麵聽著,卻擰起了眉心。
錢家的背後果然是施俊義!
錢家作為東市的龍頭老大,每年的收成絕對可觀,而按施俊義的貪婪程度,恐怕錢家的絕大數抽成都要孝敬上去。
如此肥碩的一隻羊,施俊義,乃至可能參與的他背後那人,定然不願鬆口。
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扳倒錢家幾乎是不可能的,隻能選擇和錢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