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兄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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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雙雙一驚,以為被人發現了,向下看去,才發現是那人在對另一棵樹喊。

而那壁虎一樣在樹乾上趴著的……正是錢三。

嚴如玉鬆了口氣,又聽下麵那人罵道:“見了我就竄樹上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在父親麵前也逃得過去!”

錢三緊緊扒著樹乾,隻露出一個頭來,扯著脖子喊:“父親來了又怎樣?我又沒做錯什麼事……”

“還沒錯?帶著禁軍大張旗鼓鬨東市,你是越發威風了!我看就是母親把你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你就知道罵我,你可知我今日碰見了什麼?長這麼大,我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那人明知道我是誰,見了我就打,他打的是我嗎?他打的是我們錢家的臉麵!我讓禁衛去搜人怎麼了?我就是得讓東市的人知道,誰才是這條街的頭兒!”

樹下那人氣得用手指著他:“你……你……”

“你還頂嘴?我今日就替母親好好教訓你!”

說著折起一隻柳條就往錢三那衝。錢三頓時大驚,張著大嘴哇哇哭喊著四處跑,兩人在小院裡你追我趕地跑了起來。

嚴如玉看熱鬨不嫌事大,趴在章寺瑾耳邊小聲道:“你快彈個石子兒把錢三絆倒,我要看他挨揍。”

她動作親密,章寺瑾渾身一僵,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無奈道:“我們在樹上,哪裡來的石子兒,而且會被發現的。”

嚴如玉撇撇嘴,沒湊上熱鬨,不高興。

但錢家人沒有讓她失望,錢三雖然沒挨上揍,卻來了個更戲精的。

“哎呦我的老天爺,這是在鬨什麼呀!”

一個衣著華麗,塗脂抹粉,頭上插滿金飾的女人跑了過來,坐下就開始哭。

“二郎你這是往娘的心窩子上戳刀子啊!你弟弟從出生就先天不足,我不過懷了八個月就把他生下來了,出來的時候就巴掌大,好容易才養了這麼些年,你怎麼說打就打啊!你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啦!”

錢夫人這邊坐地撒潑,一旁跑了半天的錢三見靠山來了,也不跑了,一頭紮進她懷裡。二人抱頭痛哭,一唱一和地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戲碼。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雞飛狗跳。

錢二哪還敢再打,長歎一聲,把柳條一扔,獨自坐在旁邊的石凳上生悶氣。

就在風波將息之時,忽而又來了一人。那人一身水波綾紋袍,粉底白皂靴,束著如意冠,腰佩翡翠玉,倒是有那麼幾分名流賢士的韻味。可吊梢眼顧盼之間,卻是藏不住的精明。

他一來便將賴在地上的錢夫人扶起。

“母親這是何必,都說長兄如父,父親與我都不在,二郎便是他的長兄,管教弟弟也是常理。就是……”

頓了片刻,他又拿起地上的柳枝道:“就是這方法有些過了,不過三郎年輕結實,打他幾下也不當事。”

經他一說,本來都快好了的錢夫人又開始擰著帕子哭起來,高喊自己當年生錢三時有多不容易。

一句話的功夫,嚴如玉立刻猜到他就是錢富,湊到章寺瑾耳邊輕聲道:“確定了,不是一個媽生的。”

“為何?”

“假如寺璟跟寺琛這樣,你會這麼勸架?”

章寺瑾思索片刻,用四郎五郎類比可能不太合適,四郎若是在家要打五郎,那全家都得把他按住揍一頓。如今的情形更像他管教四郎。

但他教訓弟弟的時候,母親從未如此做態,都是跟著他一起數落弟弟。

至於錢富……不是,錢霽初。

看似是來勸架的,其實句句都在拱火,巴不得三人打起來的架勢。

確實不太像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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